道:“老爷爷,晚辈恳请您老人家收我为徒,晚辈愚钝,但求孜孜不倦,发奋图强,以不负老爷爷教诲!”
天儒与卜贡子对视一眼,道:“习武之道不同于习读经文,孜孜不倦并无多大用处。”
牧野栖听他语气,知道对方多半会应允,当下恭声道:“是。”
天儒神情肃然道:“其实即使你不开口,我也欲收你为徒的。因为普天之下,真正能合我心意的人,恐怕只有两个,其一是你父亲,其二便是你。”
牧野栖心中“啊”了一声,暗忖道:“为何惟有我与父亲合他心意?”心中想着,却未开口相问。
天儒道:“你定是有些不解,日后我自会告诉你其中原委。”
卜贡子隐匿华埠镇十年之久,就是应天儒之命,为牧野静风父子之故,他知道此事在主人心目中极为重要,而此时主人已流露要收牧野栖为徒的意思,那他的宏愿终于有实现的可能,不由替主人欣喜不已,当下笑道:“小栖,你不快行拜师之礼?”
牧野栖聪明机灵,立即毕恭毕敬地叩了九个响头,口中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天儒微微颔首,道:“起来吧,习武之人,也不必太拘泥于俗礼。”
牧野栖刚应了一声:“是!”忽见卜贡子向他施了一礼,口中道:“老仆卜贡子见过少主人!”神情肃然,并无戏谑之意。
牧野栖大惊,忙深还一礼,惶然道:“瞎爷爷是前辈,又对晚辈有救命之恩,如此称谓,岂不折煞小栖?”
卜贡子正色道:“你现在已成为主人的弟子,我称你为少主人,自在情理之中。”
牧野栖如何肯接受?一迭声地推辞,只愿让卜贡子继续称他为小栖,卜贡子最终只好顺了他的意思。
天儒老人道:“你们一路长途跋涉,十分辛苦,就先行歇息去吧。”
牧野栖向天儒请了安之后,就随卜贡子离开“若愚轩”看来卜贡子对这儿颇为熟悉,领着牧野栖在山坡、林间、小道曲折迂回,不过片刻,即来到一片桃林中的小屋前,此时月光清淡,周围的一切依稀朦胧。
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借着月光可见屋内颇为简陋,仅有一床一椅一桌。卜贡子也不点灯,只是将木椅搬至门口处,再将那柄乌黑黝亮的刀横置于椅子上,这才道:“早些歇息吧,明天主人要向你传授武学。”
牧野栖和衣躺下,侧身望着外面,但见月光的映照下,屋内物什全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惟有那柄刀,却是黑得出奇,此刻反倒格外显眼。
牧野栖见那柄刀离床有五尺的距离,忍不住道:“瞎爷爷,书中说行军打仗者多是枕戈待旦,你为何不将刀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卜贡子在另一头缓缓躺下,轻笑道:“这柄刀若是置于床边,保准你根本无法入睡。”
牧野栖讶然道:“这却为何?”
卜贡子道:“刀剑如人,人有平庸无奇者,有绝世不凡者,刀剑亦是如此。江湖中人所用的兵器,多是凡铁,能削铁断金的兵器,已是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