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胆小怕事，还没儿本事，可谓无用到极，哪知边的两个女人比她还没用。

郑姨娘提着两个盒走来。

李姨娘睛说：“你知什么，说跑就跑，哪里这么容易？”

“没钱？姨娘的首饰匣里有不少银首饰吧？换成银元也有个几十块了，咱们又不宿街，哪里这么大胆的拐敢当面拐人，至于咱们一跑就让抓回来…咱们不会直接坐上火车吗？大路条条，四通八达，随便找个大城市藏起来，这辈他们都别想找到咱们。”

雪兰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这又不是叫黑涩会绑票，送去|院卖了。长了两条，不愿意就跑嘛，莫非虽然哭的惊天动地，其实也舍不得大宅门里优渥的生活？

没多久李姨娘回来了，一边儿脸上多了个红的掌印。

雪兰也就闭嘴了，很多事情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姨娘…”三满希冀的望着她。

相比于前的恐惧，很多人好逸恶劳，只去走最简单最大众化的一条路，忍着忍着，步步退让，底线也越来越低。当退到不能再退的时候，就怨天尤人，抱怨上天不公平，却不知上天每时每刻都给你铸造新的路，只看你敢不敢迈这一步而已。

“若是一般人家的姨太太，我也不难受了，比起嫁给穷小受苦，当小又算得了什么？可那家不能去，他…他…那龌龊事我都说不！你若去了，就得被糟|蹋死了！”

“怎么不容易？”雪兰说“咱们又不是被绑了手脚，想跑一定能跑的。”

了半天，不止雪兰害怕外面的世界，这些被养在宅门里的女人也害怕，为了这么个避风港，也就随便家里的男人摆布她们的命运了。

外面传来郑姨娘柔柔的声音：“李，大家都在厅里用饭呢，太太知您心情不好，命我端了饭过来，这要是再端回去，老爷和太太的脸上都不好看，说呢？”

雪兰叹了气，十二岁的小姑娘发稀疏黄，上瘦得一把骨，这一叹气，颇有些可笑。

李姨娘和三惊讶的看着雪兰，过了好一会儿，李姨娘才说：“你一个小孩，想的太简单了，这不是你该嘴的事。”

这天对李姨娘一屋的人来说是个晴天霹雳，也没人有心思去用饭了，都坐在屋里，或是一语不发，或是默默垂泪。

李姨娘脸变了变，朝外喊：“今儿个累了，郑妹妹明天再来吧！”

他们要三嫁的人姓陈，这位陈副局长名声在外，那真是荤腥不忌的主。家里养着一堆姨太太也就算了，凡是收家里的丫鬟，没一个逃了掌，这门里死的女人，两个掌都数不过来。说好听些是嫁过去当姨太太，说难听些不过是送了个玩。

她搂住三，肝啊啊的嚎了起来：“我是这么个贱命，没想到你也这般，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显然李姨娘和三都很犹豫，一边是她们熟悉的富足生活，吃穿不愁，床枕；一边是不知前路，陌生而充满危险的社会。两个女人显然更倾向于前者，相比而言，那个可怕的副局长，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雪兰觉得很饿，很想去大厅里用饭，可是屋里的两个女人都哭成这样，她有儿不好意思离开，似乎不陪她们难过，有些不够意思，毕竟她们两个对雪兰都好的。

李姨娘气得捶了下桌，起打开了房门。

“姨娘你别哭了，当姨太太也没什么不好，风不着，雨淋不着，有吃有喝，穿金银，还有什么不足呢？姨娘这辈不也活的好，若你没当这家的姨太太，哪儿来的我和五？”三笑着说。

王妈的声音传来：“姨太太，郑姨太太来瞧您了。”

“姨娘和既然不愿意，为什么不带着我一块逃走呢？”雪兰这样想了，也就这样问了。

正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外面的天一变黑了，屋里暗下来。从窗外望去，其他屋里都上了蜡烛，只有这间房还是黑不隆冬的。雪兰只好自己上蜡烛，火光下，李姨娘和三全都哭得双红。李姨娘侧颊上的掌印还非常明显，这是刘老爷打的，也不知用了多大力气，女人的半张脸都了。

李姨娘摇摇：“即便能跑，咱们三个女人能跑去哪儿呢？我这一辈都没过门，去了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何况咱们上也没钱。再说了，先不提咱们一跑就能叫抓回来，万一叫拐打了，卖了怎么得了，咱们这地界上的地痞氓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