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胡说八，哪个姑娘长大了不嫁人，当人媳妇就是这样，你娘我还是当姨娘的呢，你忘了早先太太是怎么拾掇你娘的了，让我跪我就跪，就是膝盖跪烂了都不敢声张。这好不容易来过上了自在日，你倒是放纵了，还不如以前懂事谨慎。”

李氏觉得三可笑：“意义？你伺候男人、老人，养大孩，难不是意义？比你门工作的意义。你别犯傻去相信那些老师的胡言语，他们都是脑有病，女孩总是外，跟外面的男人牵牵扯扯，以后你婆婆拿这些事拾掇你的时候，有你好受的！哪个婆婆不稀罕乖乖在家听话伺候人的媳妇，就你这个犟脾气，嫁去三天就让人赶回家门了！”

“你们两个小丫，怎么这么不懂事！不外面再怎么变，没了皇帝也好，没了总统也罢，咱们女人的归宿始终是在家里，要伺候婆婆，要围着灶台和孩转，永远离不开这些的，哎！”李氏长叹了气“都是那些新式学校把好好的人都教傻了，我看那些整天没事上街游|行闹事的学生就跟傻一样，你现在还跟她们学什么去工作，以后你会后悔的。”

李氏可能也拿倔的女儿没办法了，虽然还是觉得让女儿抛面很不妥当，但想到去文学报社总比当什么小学老师来的靠谱，还能随时知女儿的情况。

“你打吧，你打吧，你打死我，我也要去工作，我都跟学校的老师说好了，去小学当算数老师，下个星期就开始上班。”

三被李氏几句话给说哭了：“那我不嫁人了，我赚钱自己养活自己，省的恶婆婆作践我…”

“说反了吧。”雪兰嘴说“人家现在都追求自由恋了，有知识有思想的男人，都喜跟他们有共同语言的女人。”

雪兰觉得三有志气，想要追求独立平等是好事啊，虽然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的确有些离经叛。但这已经不是旧时代了，女想要冲破束缚，不再当男人的附庸，应该是值得适当鼓励的。

“你！”李氏气得不行，抬手就打三“你怎么这么会嘴，你安生听娘的不行吗？”

“那就找许编辑问问吧，一直麻烦人家。”李氏叹。

“不会的，就算后悔，我也咽在肚里，绝不叫一声。”三看着李氏说。

“就是因为我记得过去的日，所以才不想再回去，女人就该比男人差吗？凭什么就该受委屈？就该被作践？我要过自由自在的日，再也不要像过去那样看别人的脸过活，所以我要自己养活自己。”

“五…”三泣着拽住了妹妹的手。

“你去学校里工作，那里那么多男老师，整天在一块儿，说去多难听，你还想找个好人家吗？别犯糊涂了！就算学校的男老师也一定喜安分守己，没有过门的女人。”

意识里，能用男人的地方，本不需要女人。

“那男人的父母呢？他们也喜这样的媳妇？”李氏凶“学你什么嘴！娘还能不为你们好？你们看看那些门跟男人际的都是什么女人！”

其实李氏和许编辑的妻丁氏已经很熟悉了，两个女人年纪差不多，都持家里，照顾儿女，共同话题很多。两人在一起过棉袄，纳过鞋底，一起门听过戏。每次李氏有什么事，也都是先找丁氏

家里的气氛已经冷到了冰，雪兰实在受不了了，因为她俩个冷战就冷战吧，但说话还要雪兰跑来跑去当传话筒。最后雪兰对李氏说：“不如让《文学报》的报社吧，咱们在里面有熟人，既能轻松工作，也不怕被欺负，再说还有周慧呢，人家也是未婚女孩，不照样工作吗？你看人家多会来事，多会说话，多好的姑娘啊。”

周末的时候，李氏带着雪兰和三，买了礼品，去许编辑家拜访了。

“娘，我也支持三去工作。”雪兰在旁边说。

李氏以很决的态度阻止了三，说什么都不让她门，母女两个发动了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