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的头上。
水玲珑一绕过纱橱进入女宾们谈话的隔间,便看见卢敏正笑着与水玲语说着什么。卢敏的容貌算作中上乘,肤色白皙,眼眸清亮,身材略有些丰腴,与生完孩子依旧亭亭玉立的水玲语相比,她显得平凡许多。听到脚步声,卢敏抬头望去,就发现一名约莫十八的妙龄少妇款款而来,她上着一件正红色梅花银上裳,下着一条素白月华裙,裙裾用金线绣了晨曦,又辅以红宝石宛若朝阳,这身打扮,对于阅历丰富的卢敏而言不难猜测它的价格,至少百金。然,这不是最令卢敏惊艳的,最令她惊艳的是普通女子穿这种衣裳都会被衣裳本身给压得严严实实,这名女子却穿出了绝艳天下的贵气!
这人是…
“大姐,你来啦!”水玲语眼睛一亮,起身,亲热地将水玲珑迎上了炕头坐着,大抵是丧夫忧虑的缘故,水玲语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卢敏恍然大悟,原来是赏梅宴上大放异彩的文试冠军,难怪气度如此不凡:“世子妃。”她行了一礼。
水玲珑客气地道:“表嫂不必多礼,这是家宴。”
卢敏笑了笑,仍难掩拘谨,不仅她,其实就连水玲语水玲珑面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底气。
丫鬟奉了茶,水玲珑端在手里,笑容和善道:“表嫂和三妹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讲出来也让我乐呵乐呵。”
卢敏笑而不答。
水玲语较为自然地接过话柄:“我们在说还没开席呢,表哥和大哥就拼酒醉得一塌糊涂!待会儿真正开席,还不得被大姐夫给灌死?”
典雅别致的房间,水敏玉半躺在床头,秦之潇坐在他对面的杌子上,剥着荔枝。
自从他嗜好龙阳的事儿在锡山学院曝光,他的仕途前程毁于一旦,现在,他连水家继承人的资格也要拱手相让,让给谁?水敏辉那个贱种!原本呢,他藏拙多年,就是不希望自己太引人瞩目,从而暴露了某些特殊嗜好,可就在他打定主意一鸣惊人的时候,却有人横插一杠子,鸡飞蛋打,将他的名声、前程毁得干干净净!
试问,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两个小美人儿是诸葛钰送到我身边的!勾引我让我神魂颠倒无法自持,又悄悄将院长请到课室…我那时也是年轻气盛了些,这才着了诸葛钰的道!结果,一失足成千古恨,弄得我形同废人,连出一趟大门都觉得膈应!”
秦之潇将剥好的荔枝喂进水敏玉嘴里,愤愤不平道:“诸葛钰可恶!水玲珑也不遑多让!我算是想明白了,当初我和水玲语莫名其妙睡在了燕兰轩,不正是她派柳绿做诱饵,引诱我去的?他们这对夫妇,果真是蛇蝎心肠!”
他浑然忘了,当初的蒙汗药是水敏玉给的,要迷晕他的并不是水玲珑。而他之所以上当,也是自己疑心作祟,柳绿可没拿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他去燕兰轩。但他这种人,又怎么会从自身寻找错误呢?他永远认为对的是自己,错的是别人。所以,水玲珑,该恨!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水敏玉和他思想境界一致,阶级目标一致,连憎恶的对象都那么破天荒的一致,他们是万恶的诸葛夫妇一手残害出来的凄苦良民,身上背负着无法直视的失意人生,他们要做的,就像暴政下不忍受辱的百姓那样,揭竿起义!
水敏玉吃完荔枝,吐了荔枝核,瞳仁一缩,一股森寒之气漫过眼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等了两年,可算是等来了一个机会!”
秦之潇的眉心一跳:“表弟,此话怎讲?”
水敏玉看向他,不怀好意地笑了:“诸葛钰毁了我的锦绣前程,我也要灭了他最在意的一切!”
“他最在意的一切?什么?水玲珑吗?”秦之潇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