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输给别人，而是输给他自己。

“咕噜咕噜…”忽然间，鲁云一直着瓦罐的脑袋一抬，冲着冰涧另一边呲了尖牙。

陈容也笑望着她，目光沉静。

他的笑容温和，心里却仿佛打了一个烙印：“终有一日，我要与她同去东海斩龙。”

所以她在告诉陈容：“我可以很大，我终有一日将赠龙珠酬你恩情，所以你不必担忧我的安危，也不需要再为了保护我而伤害你自己。”

“我为师兄计时。”叶青篱笑给他倒过一杯酒。

叶青篱也不是十分肯定陈容能懂几成，不过她只能说到这个程度。

斩龙之说何其狂妄，然而神州之大，沧海无涯，焉知今日诺言他朝不可实现？

叶青篱偶一抬，两人目光轻轻汇，又自然移开，只余清风明月，炉火微温，山隐隐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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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量酒倾倒锅。

陈容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抬手就往左侧放一剑气。

剑光清冷，瞬间穿数条妖蛇。

鲁云雪白的跃过来，咙里咕噜咕噜作响，睛盯着那瓦罐一眨也不眨，他却在心念间向叶青篱传音：“篱笆，你今天很嚣张啊，居然说起了这大话？你也不怕风大闪了？”

“正是！”陈容展颜一笑，忽然将飞剑连鞘从背后取下横到膝盖上“叶师妹，看我何时剑如何？”他的意思是，这些小妖兽便是不剑也能轻易斩杀，而若是被到要剑，他就算是输了。

叶青篱愣了下，笑：“看来今日我们不但有蛇可吃。有酒可饮，还能除妖佐餐，倒是不错。”

修仙者也是人，人活在世上就要面对各情。从朋友的角度来看，叶青篱绝不希望陈容因为义恩情而旁落了亲情孝悌。一面是曾经托过生死的好友，一面是家族的恩情与责任，当这两面发生矛盾冲突的时候，想来即便是圣人都会苦恼。

霎时间便有郁的酒香和奇异的蛇香味一齐升腾了起来。氤氲气弥散在两人之间，在月光之下飘摇一片忽远忽近的朦胧。

鲁云又趴下了，只着等蛇羹上盘。

陈容笑：只说了一个字，叶青篱不能读到他内心，自然不知他心里却想着：“东海何迢迢，至境难期，难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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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下，他对面的女还在说：“终有一日，你我踏了藏神之境，那时候莫说是东海龙，北苍凤，便是天下之大，也无不可去得。陈师兄，待你踏藏神时，我便赠你一颗龙珠贺礼如何？”

陈容的神微凛，低声：“有很多蛇虫从那边游走了过来，都是低阶妖兽。”

“…”陈容微微停顿了一下，还是说：“好。”

当然这话是不能直接说的，这类近似于撕破脸，又很显得自作多情的话，不但叶青篱说不来，想必陈容也会很不愿意听。

想必以陈容的聪明，早懂得了她忽然说这般狂妄言论的用意。

酒温时，叶青篱又取一白玉杯，她倒了酒，与陈容轻轻碰杯。

“定不相负。”陈容微微一笑。

叶青篱又在旁边摆了一个小小的五灵元火阵，然后将酒坛直接放上去煮着。小火细细，火光映在她脸上。衬得她眉目一片温。她只对鲁云笑了笑，却不答话。

“今日之言…”

锅中的蛇香得刚刚好，叶青篱又将炒锅拿开。把瓦罐放置火上，然后往其中撕数片三百年份的紫叶灵芝，再将蛇放去，盖了盖用文火慢慢熬着。

叶青篱错愕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实际上叶青篱明说是与他约定他年东海斩龙，从另一个侧面来看，却不过是告诉他，要他保重自己而已。陈容替她背了那么大一个黑锅，各方面要承受的压力肯定很大，叶青篱绝不希望他在这压力下被迫与家族决裂之类的事情。

这是承诺，虽然两人嘴上都说得轻描淡写，可心里却各自腾起了一韧劲。

这些微妙的心思，两人几近是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