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释非?切不可又去与那强盗来相交了。”
花二连忙梳洗下楼,与任三施礼道:“三官为何一向少会?”三官道“小弟因宗师发牌县考,一向学业荒疏,故此到馆中搬火,久失亲近。今日家中有一小事而回,特特来望兄。不知一向纳福么?”
花二说:“托庇贤弟,你会见李二么?”任三道:“如今正要同兄去望他。”花二道:“不必说起这畜生。”将前件云云之事,一一说了一遍。
三官假意怒道:“自古说得好,朋友妻,不可嬉。怎生下得这样心肠!既如如此,我也不去望他了,明日小弟倘娶了弟妇,他未免也来轻薄。
岂不闻免死狐悲,物伤其类!二哥,既然如此,也不必恼了,兄同小弟到家散闷如何?”花二同三官到家里,只见堂上有人说话。
把眼一看,恰是一个说亲的媒人。与任三官配的亲,为女家催完亲事。等紧要过门。他母亲道:“又未择日,尚未催妆。须由我家料理停当,方可完姻。怎么女家反这般催促?”
花二﹑任三听了,一齐笑着见礼。少不得整酒款待媒人,花二相陪。三人直饮到红日西斜,别了任家出门。花二与媒人一路同行。花二便问道:“媒翁先生,为何女家十分上紧,是何主意?”
媒人笑而不答。花二道:“莫非是人家穷,催他做亲,好受些财礼使用么?”媒人道:“他家姓张,乃是个三考出身,做了三任官。去年升了王府典膳回来的,家约有数万金,那得会穷﹗”花二想了道:“奇了。这等毕竟为何?”
媒人问道:“兄与任家官人相厚的么?”花二道:“意气相投,情同骨肉。”媒人道“这等,兄说的话,必定肯听的了,府上在何处?”花二道:“就在前面。”媒人道:“有事相议。必须到府上,方可实言。”
两人到了花家,分了宾主。二娘点茶吃了,花二又问起原由。媒人道:“见兄老诚,自然是口谨的。才与兄议。万万不可与外人知之。”
花二道:“老丈见教,断不敢言。”媒人道:“任官人定的女子,年纪二十岁。闺中不谨,腹中有了利钱。他父亲往京中去了,是他令堂悄地央人接亲,要我及早催他过门,以免露丑。许我十两银子相谢。我方才见说不来,心中烦闷。想此也必须得花兄暗地赞助。若得早娶,愿将所谢之银均分。”
花二心下暗暗想了道:“领教,领教。”媒人道:“千万言语谨密些。”花二道:“不须吩咐。”媒人道:“尚有未尽之言。奈天色晚了,欲求同行几步,方可悉告。”花二同出门去了。
二娘在门后,初然听了此人说任官人三个字。他便半步不移,细细听了前后说话,暗暗叹息道:“淫人妻女,妻女淫人。天之不远,信不诬矣。”
她又想道:“丈夫倘去相劝,毕婚之后,无甚说话方好,倘三郎识出差池,叫此女如何做人?必然寻死,岂不可惜。若不劝丈夫管他,倘此女父亲回来,看出光景,将女儿断送性命,也末可知。
也罢,且待他回来,再作商议。”只因花二娘起了一点好心,他家香火六神后来救他一命。这是后话。且说花二归家,二娘道:“方才之说,我己尽知。你的意下如何?”
花二道:“娘子,这件事不难。我劝三官将计就计。省事些娶了过门。我又有酒吃又有五两银子。有何难哉!”二娘晓得他耳朵绵软的,道:“丈夫差矣,你若去说得听也好,万一不听,你岂不坏了好朋友的面情!
这五两银子,也有用了的日子,况未必有无。我想人生在世,当为人排难分忧。今任三妻子之忧,那任三忧愁一般,当拔刀相助,水火不避,才是丈夫所为。你若听,我倒有一计较在此。”
花二道:“贤妻有何妙计,何不为我说之。”二娘道:“方才媒人所言,肚儿高将起来,想不过是三四个月的光景。何不赎一服通经散,下了此胎,有何不可?”花二道:“此计虽好,怎生样一个计较赎与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