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便叫得你亲热。”丘妈道:“何妨把做男人,方有高兴。”
夫人道:“得你变做男人,我便留在房中,再不放你出去了。”丘妈道:“老爷回来知道,性命难逃。”夫人说:“待得他回,还有三载。
若得二年,夜夜如此,死也甘心。”丘妈见他如此心热,道:“夫人,你把此物摸一摸着,还像生的么?”夫人将手去根边一摸,并无插入之痕迹,吃了一惊,道:“这等说来,你果是男子了,你是何等样人?委实怎生乔妆至此?”
丘妈道:“夫人恕罪,方敢直言。”夫人道:“事已至此,有何罪汝,但须实对我说出。待我放心。”老丘道:“我乃广东珠子客人,寓于华严寺里。
昨日殿上闲行,遇着夫人,十分思慕。欲见无由,即往佛殿求签问卜。若前有宿缘,愿赐一灵签生计相会。竟求得第三签,那诗句灵应得紧。我便许下长幡祭献。”夫人道:“笺诗你可记得?”
老丘道:前世结成缘,今朝有缘牵。口如瓶守定,莫吐在人前。夫人道:“应得灵签,还教你守口如瓶,切莫在人前吐露。且住,再问你是谁人教你如此妆束而来?”
老丘道:“此事怎好与人知,自在房中思想得这个念头。买衣于暗处妆成,故将珠子撤地,算来天色晚将下来,只说还寻不足。珠止得三十颗耳。”夫人道:“好巧计也。
倘你辞去,我不相留你,如之何。”老丘道:“也曾料定夫人,或说路不及,走不及,十分再不留我。在你房门桩上故意一绊,便假做疼痛起来。
只说闪了脚骨,困倒在地,你毕竟留于使女床中,也把我宿一宵去。留宿之时,我又见情生景,定将前话说上,你心高兴。计在万全。不怕你不上手。”
夫人道:“千金躯,一旦失守了,有心你的活身,如今可惜又是他乡。”丘客道:“这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灵神签内,了然明白。这个何妨?”
夫人道:“不是嫌你外方。若在本土,可图久远。”丘客道:“若是夫人错爱,我决不归矣。况父母虽则年高,尚有兄嫂可仗。且自身家居异地,幸未有妻子可思。愿得天长地久,吾愿足矣。”
夫人道:“尔果真心,明早起妆束如初出去,以屏众人耳目。今夜黄昏,可至花园后门进来,昼则藏汝于库房,夜则同眠于我处。只虑做官的倘日后升了别任,要带家小赴任。如之奈何?”
丘客道:“夫人,我又有别计。那时打听,果开外任,我便装成一个抄书之人,将身投靠,相公必收录我。那时得在衙中,自有题目好做。”
夫人笑道:“丘郎真有机智。我好造化也。且住,你这些珠子,毕竟值钱几多?你人不归家,须将本利归去,以免父母悬念。”
丘客道:“夫人说得是。明日归寺,我将珠银本利寄回了,央亲戚带回。我书中托故慢慢归家,两放心矣,只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倘然日后相公在家,一时撞破,夫人倒不妨。”夫人说:“为何我倒不妨?”
丘客说:“他居官的人,伯的是闺门不谨。若有风声,把个进士丢了,只是我诱奸命妇,决不相饶。”
夫人道:“既是这般长虑,不来也罢了。”丘客道:“夫人,虽云露水夫妻,亦是前生所种。古人有言: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夫人道:“数皆天定,那里忧得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