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自置的,送与房主作租钱。宋仁打发了钱塘二差,叫只小船,竟至涌金门进发。
玉贞坐在船中掉泪,遂占四句以别西湖道:自从初到见西湖,每感湖光照顾奴。今日别伊无物赠,频将红泪洒清波。又有见玉贞去后,到楼边观者,莫不咨磋,竟自望楼不舍。也有几句题着即事:王孙拟约在明朝,载酒招朋竟尔邀。
凤去楼空静悄悄,一番清兴变成焦。须臾到岸,一众人竟至钱塘县起解,夜往晓行,饥食渴饮,不止一日,到了水嘉,竟与众人投到。
县主把王文、杨禄,一齐拘到听审。先唤玉贞道:“你是妇人家,嫁鸡随鸡才是,怎生随了宋仁选列杭城,做这般下流之事,害丈夫白杨禄告在我处。把你丈夫禁责,还是怎生讲?”玉贞道:“爷,妇人非不能组。
但丈夫心性急烈难当,奴心俱怕,适值宋仁欲往杭城生意,也是妇人有这段宿业还债,遂自一时没了主意,犹如鬼使神差,竟自随他去了,若是欺了丈夫,把房中银钱之类也拿去了。”
县主忙问王文:“此时你可曾失些物件么?”王文道:“一毫也不曾失。”县主又问玉贞道:“宋仁这个奴才,五年满徒不必言了,你今律该官卖,不然,又随风尘了。”
玉贞道:“求太爷做主,奴身该卖,恳恩情愿自赎其身,向空门落发,以了此生。是爷爷恩德。”县主叫杨禄:“你不若与你侄女另寻一婿,以了他终身,如何?”
杨禄上前道:“蒙太爷分付,小人不敢有违。”玉贞细把杨禄一看,道:“我哪里认得你,什么叔在此,把我丈夫诬告。”
杨禄道:“侄女,也难怪你不认得我,你五岁时我便京里做生意,今年才回的。”玉贞道:“且住,我问你,我爹爹是何姓名?作何生理了?家中三代如何出身?母亲面貌长短?说个明白出来。”
杨禄一时被他盘倒,一句也说不出。县主大怒道:“世上有这般无耻光棍,必定闻知王文不见妻子,生心认了表叔,指望诈些银子,一定王文不与,他诈心不遂,将情捏出杀妻情由,告在我处。”
王文上前道:“爷爷青天,着人来打合,要小人盒礼钱,小人妻子也没了,倒出盒礼,不肯,他生情屈害小人。”
县主抽签,先把宋仁打了三十板,又将杨禄重责四十,着禁子收监道:“待我申报了三院,活活打死这光棍,若留在世,遗害后人。”
宋仁流富春当徒五年,满期释放。玉贞情愿出家,姑免究。县主只为这玉贞标致,不忍加刑,亦是怜念之意。王文亲道:“妻子虽然犯罪,然有好心待着小人。
一来不取一文而去,方才质证杨禄,句句为着小人,一时不忍,求老爷做主。”县主道:“为官的把人夫妇只有断合,没有断离的,但此事律应官卖,若不与他,一到空门,这是法度没了。
如今待他暂人尼庵,待后再来陈告。那时情法两尽,庶不被人物议。档把审单写定,后题玉贞出家,有八句于后:脱却罗衫换布衣,别离情神受孤凄。
西湖不复观红叶,道院从教种紫芝。阑处无心勾八字,静中有念去三尸。梦魂飞绕杭州去,留恋湖头亿故知。
判案,把一众人赶出,止将宋仁讨保还家,打点起身。玉贞随了王文回家,到了家下,取出男衣还了宋仁,把付好女衣付与王文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