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还是九天苍灵墟的罄瑶仙，而他还是仙界修罗神将。

梦里，还是碧霄涧的落瀑下，他将她拉垂落的帘下，透了他白的长衫，打了她的发，他将她的长发轻轻绾起，复又将那古玉钗她的发间，他说：“阿月，这苍灵墟上的仙人没有几千总有几百，可总没有任何一个的过你。”

陆暄伸手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过望向熟睡中的柳弯弯：“嘘，不要吵。”

你看，这只狐狸就是有这样蛊惑人心的力量，他说什么，总能那么轻易地让人服从。

“弯弯，我的弯弯，你该醒来了…”

“主，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已经守了两天了！”碧环皱着眉“那蛊原本就是互相作用的，她所承受的，你必百倍反噬，若是再不去好好休息，你的也会垮的！”

那时她并不知他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背后究竟有多大的波折，便是用万年古树镂刻的仙罗杖问织锦换了钗，又大闹了鲛人海，得鲛人嬷嬷不得不将镇海之宝拿来给这祖宗装饰一只珠钗。天君倒是他，如此也只罚了他在碧霄涧里面一年。

柳弯弯缓缓地睁开，映帘的，便是那张到苍灵十里桃都为之逊的脸，只是那双狐狸睛里，透着那么的疲惫。她看着他坐在自己床边，一紫龙纹长袍，便和他们成亲那日一样好看。她想开，张开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惊人。

你想要，我就一定要给么？

可是心里，却留下一个庞大的黑，无论如何，都填不满的黑。

痛不见了…

碧环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容，底忽然涌泪来。何必，又都是何必。

房间的门发微微的声响，便是二人离去，重新关起来的声音。柳弯弯这才缓缓睁开，陆狐狸，这便是你想要的么？

”那日他轻踏面下一秒便稳稳落在她面前，张开手，那只古玉妆成鲛珠垂落的钗便这样呈现在她前，他说：“阿月，这是我从天君那儿抢来的，本是要赐给织锦上仙的圣，可被我是抢来了，说是上古的宝玉，我不懂，只瞧着颜通透澄澈，瞧上一便知当是你的东西，”他脸上带着邪气十足的笑容在她边坐下来，用手拨动了一下垂着的珠“拿到手里的时候，觉着差了什么，便去了趟鲛人海。”

他说：“阿月，我这一生从无所求，没有耐心，没有长，个太过恣意妄为，行事也有诸多偏颇，我纵有千般万般的错，却也只有一好，你。”

待到柳弯弯睡着，陆暄方才从床边站起来，可才走了两步，便一个不稳险些磕碰到桌角，幸得一旁的碧环及时搀扶住。

“不要说话，好好休息，”他伸手如往常一样轻抚她的“乖，好好睡一觉，醒来就都好了。”

柳弯弯艰难地支撑起自己的，缓缓开：“来吧。”

他说：“阿月，我是狐狸修成的仙，我有狐狸的诸多劣，我时不时地就会去为祸人间，所以你要看我，若我有一天犯下弥天大错，也全是因为你。”

她看见碧霄落瀑的傍晚，忽然所有的泉倒离去，连同那站在碧霄涧中朝她笑着的他的脸，它们飞快地从前离，连同里庞大的痛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