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他的底，邃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脸，无论多少次从他中看见自己，都是一样的，哭也好，笑也好，在他的里，自己始终带着柔和的线条。如今他中的这句话本该听來讨厌，甚至旁人可能会斥责他狭隘自私，可大概自己也不是什么圣人，自己也有私心，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将自己看得比全世界还要重，于是并沒有争吵喧闹，只是沉默。

“你不要想太多。”姬白夜迈屋内，在她旁坐下來，握住她的手“若是要承担这罪责，也是你我一起。我绝不会放任你一个前去冒险。”

“狐狸，我们一起下九天去看看吧。”

“阿月，”他看着她微微勾起角“我终究太过了解你，就算我的记忆不完全，可我的直觉从不说谎，它们告诉我，我拦不住你。”

“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阻拦，可是若要去，便是同往。两个人才是世界，少一个，都不完全。”

这还不是全，经漠北王的沅，忽然化作黑的河，河被死气笼罩，漠北王霍逸，不得不下旨迁东南行馆，并命巫神族阻断河上下游将黑隔断在王之内。此刻的漠北王被一片死寂笼罩，似是一座死城。

柳弯弯看着狐狸缓缓低下，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这句话，真好听，这便也是之前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拼死救活他的原因，即便后來不能在一起，也要彼此各自安好地活着。因为两个人才是世界，少一个，都不完全。所以…

曼陀神君与姬白夜对视一，总算松了气。

柳弯弯转过：“九江失踪，我巫神族结界已破，保护全无完全陷于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中，漠北王如今成了一座死城，我为圣女时曾立下重誓同戚婆婆一起守护漠北繁荣，赐予漠北民神旨的庇护，为了这誓言戚婆婆努力了一生至死都不曾放下，如今因为我，人民四散分逃，如此不家不国，你叫我如何还能泰然自若地在这里饮茶吃饭赏喝酒。”

可事情远沒有他们想象中那么顺利，那日后不三日，人界传來消息，镇守炼狱裂的神将已经支撑不住，曼陀神君不得不亲自下界，才勉将裂控制住不再扩大。与此同时，巫神族借助神坛向九天传來了讯息，迷雾森林的结界已经被行破开，如今整个巫神族便是毫无掩饰地现世于人前。九江前日带人前去查探，却至今未归。

“好。”

柳弯弯定定地望着姬白夜：“狐狸，你心里又何尝不是跟我同样想。”

也可，大不了便了与她同归于尽便是。”他转过看着柳弯弯，神决绝异常，柳弯弯伸手指着他，半晌一个字都沒说來，转大步离去。

姬白夜看着她摇了摇：“你说我自私也好，冷血也罢，可此刻我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他伸手捧住她的脸“只有你，只要你不陷危险，无论付什么样的代价，我都甘愿。”

柳弯弯坐在窑炉内，看着丹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人界的这一切灾难，难也是所谓顺应命转动的结局么，那些无辜的人们，前世也未曾犯下什么滔天大错，如何就要承受如此的惩罚。这一刻的柳弯弯，腔里早已填满了为此的自责。这些错，说到底，都该是自己來承担，与旁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