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起风了。

无双觉得她听见许多小儿的啼哭声，哭声很凄厉，如同夜半的鬼哭。是到了地狱吗？为何会听见群鬼的啼哭声呢？

难dao她就这样死去了吗？如果真地死了，也许是一zhong解脱吧！

但她知她必然没有死去，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夹杂在风声之中，很大的风，好久都没有听见这么huan快的风声了。

也不是，liu火chu现的时候，经常会听见风的声音，因为他是风的jing1灵。

她蓦然睁开yan睛，一下子坐起shen。

“你终于醒了！”

无双怔了怔，说话的人虽然是在说着汉人的语言，却带着nong1重的西域口音，她一时之间，几乎没有听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

她侧过tou，一个shen着shen蓝cu布衣服的老妇坐在她的shen边，老妇toudai蓝布包tou，鹤发jipi，也不知多大年纪了。

“你已经睡了几天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老妇曲指计算着时日，但算来算去，却也算不chu无双昏睡了多久。

她皱起眉tou，似乎计算时日是一件十分耗费心力的事情。“醒来就好了，你饿了吧！这个给你吃。”

她从一只破烂的陶罐之中拿chu一个黑黝黝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sai到无双手中“吃吧！不吃就没有力气。”

无双接过那东西，勉qiang笑dao：“请问婆婆，这是哪里？婆婆又是什么人？”

老妇dao：“这里是西凉境内，人人都叫我赖婆婆。”

无双怔了怔，她昏迷以前还在中山城外，现在居然已经到了西凉。燕国与西凉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差岂止千里之遥。她dao：“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赖婆婆摇了摇tou：“来了就来了，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该走的时候就走了。就算现在不来，以后也会来的。”

无双呆了呆，心dao这赖婆婆说话似乎纠缠不清，却又似高shen莫测。她此时也摸不清赖婆婆的底细，便干脆不问。低tou看看手中黑乎乎的东西，实在不知如何下口。

她向着四chu1张望了一下，只见自己所chu1的地方即无梁也无柱，竟似在一个dongxue之中。她扶着墙bi站起shen，向着dong口走去。见这dong是依山开凿的，离地颇有一段距离，dong下悬着摇晃不定的绳梯，想必dong中之人就是用绳梯chu入。

山上的dongxue不止这一chu1，有些dong中也有人走动。不远之chu1，便是一座ju大的沙山，沙山之中横着一湾月牙般的泉水。那泉水极是清沏，映着蓝天白云，泉畔的树木，如同仙境般的mei丽。

此地风势很大，狂风袭来，沙山便发chu小儿啼哭般的声音。奇怪的是，那泉水虽然是在沙山之下，风却不将沙chui到泉中，反而将沙反chui上去，也便是因此，泉水才能清可见底。

她站着看了一会儿，见几个胡僧结伴行来，跨下的瘦ma风尘仆仆，疲惫不堪，似乎ma上便要摔倒。

她心知是拓跋绍将她带来此chu1，但她再怎么也想不通拓跋绍为何要带她到这里来。赖婆婆dao：“你若是吃饱了，就跟我一起来制作颜料吧！”

无双放下手中黑乎乎的东西，问dao：“如何制作颜料？”

赖婆婆dao：“山上有许多五颜六se的石tou，把它们收集起来，相同颜se的放在一起，然后将石tou磨碎，加水就可以调成不同的颜料。”

无双问dao：“调成颜料zuo什么？”

赖婆婆dao：“在墙上画画，从西方的来的和尚们说要在这里制作一千座佛像，画一千幅bi画，你佛门弟子吧？”

赖婆婆也不等无双回答，自顾自说dao：“我一看你就知dao你是佛门弟子。送你来的人说，你醒来以后，就要从早到晚的工作，一刻也不能休息。”

无双不由苦笑，心dao拓跋绍仍然是小孩子脾气，难dao他是怨恨她违背诺言，答应嫁给拓跋嗣而故意想chu办法来折磨她？但这zhong折磨方法，也未免太孩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