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的话，就哭吧。”云井辰不忍的说，这样的画面太过悲壮，她心里有多不好受，他很清楚。

那些欺辱了他们的，那些伤害了他们的，她会连本带利，十倍百倍的讨要回来！

双手轻轻搭在木椅的扶手上，墨的衣诀垂落在地，她慢吞吞的坐下，在这满室的血腥中，稳坐如山。

双目猩红，她用力咬住尖，将那漫上的哽咽自吞下，她不能哭！不能哭！

“哭？”凌若夕好似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一般，冷哧一声，明明泪已在眶里打转，但她却固执的不肯掉下一滴来，那红得似要滴血的黑眸，泛着狼光，宛如两把啐了毒的匕首，杀机尽显：“我怎么可能在他们的面前哭泣？我是这里的主人，他们是捍卫我尊严的勇士，我的泪，只会亵渎他们的心意。”

她亲手将压倒在木椅上的尸挪开，将他们整齐的排放在地上，四人一列，足足排成了三排。

耳畔，恍惚的响起数参差不齐的声音，他们在说着，若她为将军，他们便是那长风，为她环绕战旗。

他宁肯她如以往一样要，宁肯她真的没心没肺，因为那样，至少，她不会受伤，不会到痛苦。

“你们放心，黄泉路上，你们将永不寂寞。”很快，她很快就会送那些敌人，去黄泉路陪伴他们。

她依稀好像看见了，从这些尸骸中，缓缓飘的灵魂，看见了他们齐聚一堂，打趣斗嘴的画面。

凌若夕甚至能够想象，在这里，他们行着怎样可怕的殊死搏斗。

她不会哭，也不可能哭，哭泣能改变什么？若是哭能够让他们重新活过来，哪怕哭瞎了这双，她也在所不惜，但是，这可能吗？

血债，必将血偿。

脚步沉重的穿过前方的空地，脚的地方，几乎没有一块是净的，跨门槛，只一，压制的泪，蹭地染上眶，她泪婆娑的死死盯着正前方，那把属于她的专属椅，此刻却被几尸拼死保护着，队长们瞪大的睛，张开双手，护住椅，鲜血将那白老虎，染成了红褐。

若说山林间，是人间地狱，那么，山巅的画面，就好似炼狱般可怕，竖着尖锐利刺的栅栏上，尸堆积如山，那些被削尖的木，笔直的贯穿了队员们的尸首，残肢断胲散落一地，殿宇的墙上，无数鲜血飞溅。

这个女人的骄傲，这些追随她的人的傲骨，都让他动容。

她伸手搀扶住小一，顺着血迹斑斑的山路，继续上行，一路上，这个曾不停黏在她边的少年，却少见的沉默，原本清澈、单纯的双，蒙上了淡淡的灰，好似蒙尘的珍珠，再也不见了昔日的光芒。

她知，这是他们的许诺，是他们的誓言。

凌若夕缓缓松开了握住小一的手掌，手指轻轻整理一下上的衣衫，尔后，她直了背脊，宛如意气风发的将军，一步一步绕过这遍地的尸骸，绕过这满地的血泊。

云井辰气，转开，不愿去看她这副沉痛的样。

安抚好小一后，凌若夕握住他的手掌，带着他，踏这好似人间地狱般的战场，尖刀队的死伤极其惨重，拨开枝桠，随都能见到横尸摆放的尸，训练基地里，更是宛如被鲜血冲洗了一般，刺目的红，铺天盖地。

整个大堂凌不堪，房的横梁摇摇坠，却只有那里，完好无缺。

“没事了，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混杂了仇恨的呢喃，冰冷刺骨。

站在这里，她仿佛回忆起，昔日队员们一边咒骂着自己，一边乖乖加训练的影，记忆的闸门彻底敞开，原本以为不过是些微不足的旧回忆，但在此刻，却成为了她唯一可以用来缅怀，用来思念的存在。

就连早已对杀戮麻木的凌若夕，此刻也难受得。

凌若夕听得心发酸，犹豫了半响，才抬起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脊。

双手握住扶手，只听咔嚓一声碎响，那把椅，竟被她生生削下了两块木来，尖利的木屑刺她的指，但这疼，怎比得上她内心的疼痛？

谁曾说过，我们不应该泪，那对内心来说，是的败北。

“哇——”一声宛如婴儿般痛苦的嚎啕，震耳聋。

随后，她走向上首，站定在那染血的王座前，猩红的血目，的扫过下方的众多尸，嘴角颤抖的挤一抹笑。

握的拳发咯咯的碎响，好恨，她好恨！

其中。

云井辰眸光黯淡，这时候，他什么也说不了。

怎比得上，亲目睹这帮兄弟们，惨死的悲拗？

一阵凌厉的凉风从屋外刮来，风声鹤唳，好似婴儿的啼哭，又似，亡灵的悲痛哀鸣。

郁的血腥味，让小一痛苦的弯下腰，扶住树，难受的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