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班主不由笑开颜：“那倒真有可能，来来来，孟夫人里边坐，并芳缷妆没，快来。”

“戏唱得真好。”各地演戏，如今多官话，不然孟约也只能听个响，不像现在，好歹能听明白到底唱的什么词。

票友问孟约哪人，孟约答后，票友：“谯郡敢是个好地方，去年初我与家人一路经谯郡，夜宿城中，电灯一开照得屋亮堂堂，路上还有灯。那会儿济南还没通蒸汽机车呢，我们还特地往车站去看了个新鲜。咱们大明这几年真真是变化大，一年不门，外边都天翻地覆。”

丁班主：“南京的街面上难戏本也有得卖？”

秦并芳先是一愣，片刻后才明白过来，瞪圆了一双亮晶晶地：“竟是孟夫人当面…哎呀，刚才我有一唱得不大好，要不，我给孟夫人重唱一遍，劳孟夫人把之前的忘了。”

丁班主思量片刻，能拿到戏本的无非就是那么几方人，戏班的，写戏本的，原著打鼓人。想到这，丁班主细细打量孟约，片刻后想起济南城中有传闻，说是新上任的司法厅主官便是打鼓人的夫婿，前这位说是南京来的，昨天才到，手里有戏本：“孟夫人？”

节看一，孟约真不会知台上演太祖的竟然是个姑娘。

孟约待要夸奖秦并芳唱得很好，声韵兼时，秦并芳已经站起来要开唱。还是丁班主阻止秦并芳让她坐下，不然秦并芳真能给孟约清唱一段，洗掉刚才她认为没唱好的。

“倘能拿到《缉凶录》的戏本，能不能慢慢上南京的度？”

“直接说怕你不信。”

孟约要直接说她是打鼓人，估计丁班主也不会信，孟约便只是从南京来的，问为什么《缉凶录》才演到第七场。

“那是，别的地方不敢说，咱山东，秦并芳是这个。”孟约旁边的票友说着，冲台上竖起大拇指，这时逢转场，票友才看孟约“看着生。”

“昨天才至济南，这还是我回来济南呐，清早就叫雾迷了，济南雾可够大的。”孟约已经很久没享受到过这在大戏堂里侃戏的觉了。

合班的班主姓丁，是个富富态态年约四十上下的中等个儿，丁班主挑帘来，一瞅孟约是生面孔，问：“这位夫人寻我可是有事？”

“秦并芳。”

“这位角儿叫什么名字？”

丁班主：“我们这第十场的戏本都才送来，南京哪能一样，打鼓人和写戏本的大师都在南京呢，自然是能看到最新的。夫人上街上看看，我们这绘本也才卖到二十几呢，南京恐怕得卖四十几了吧。”

孟约：不是的，书商已经拿到第五十二本的画稿了。

一边喊人一边吩咐小学徒上茶心，丁班主把孟约往后院引，秦并芳不多时卸好妆也跟上来。坐下后，丁班主与孟约介绍秦并芳：“这是我们合班的台秦并芳，并芳不是早想一晤打鼓人，还不快快见过。”

“倒不是。”

白衣案演完，孟约还同票友谈了几句，然后才往后台找过去。后台角儿们正卸妆，守门的小学徒见孟约过来忙问她是不是要寻人，孟约：“你们班主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