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凝目望向殿门，一开始是几个人影冒来，随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在场所有人，除胡宗宪之外，几乎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一独特的尊严涵盖了他上的每一汗，这并非亡命之徒的匪气，也不是王世豪族的气，是奋斗而来，不甘为的傲气。

杨长帆远远看着太和殿的门，看着初生的旭日，轻：“儿，一会儿不要怕，你爹就要教训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了。”

杨必归闻言三两步踏上台阶，站在父亲旁，上下打量着嘉靖。

之中，大军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地面的震动也愈发剧烈，每个人心脏的动也愈发猛烈。

终于，徽王府大军行至太和殿前，两列兵左右推开放下武的御林军，围一个通。

军士这便松手，老人迅速挣脱爬起，踉跄着步冲大殿内。

杨长帆只一抬臂，推开了脆弱的太监，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几人，一路前行，杨长帆不时扫视左右，每个被看到的人心中都是一阵发虚。

全场屏息，所有目光望向了那个不到十岁的男孩。

太监颤颤抬手：“不能…不能再近了。”

杨长帆终于站在了嘉靖的正对面。

“让他来！”杨长帆吼“让他们看看！”

“应该不会的，你爹是个讲理的人。”

老人浑是伤，瘦得包骨，手中的木却攥得异常用力，神中充满了杀意。

杨长帆材大异常，容貌有棱有角，目光炯炯有神，着蓝徽王府军服，左右肩上两枚金光赫赫的肩章，一柄燧发铳别在腰间，步伐沉稳，不怒自威。

“臣！救驾来迟！”老人奋力冲向前方，他的中只有杨长帆一人。

小睛，小胡，肤偏黄，皱纹很少，这瞳孔中，有愤怒，有恐惧，有优柔寡断，也有那么一丝皇族的自尊。

这傲劲，让天侧目。

“会见血么，爹。”

杨长帆微微一笑，回冲儿：“必归也上来看看，不过是个人么。”

这稳劲，又如一个在朝中混迹多年的谋臣。

终于，杨长帆站到了登上龙椅的台阶前。

他看清了前的这位皇帝。

杨长帆与长杨必归位列正中，左首徐文长，右首赵光。

正此时，殿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臣来救驾了！”

众人大惊望去，只见一手持木，乌面破衣的瘦老人被徽王府军士在地上。

话罢，一行人威风赫赫，一步步踏上台阶。

这就是东海的敌人呐…

两侧群臣，皆卑微低，自愧不如。

嘉靖心中虽已惊怒至极，却尽全力遏制住这恐慌，既然决心一死，就要死得大方，死的漂亮！

他也终于见到了这个一直以来的敌人，这个曾经并不准备冒犯自己的敌人。

这狠劲，像是一个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的老将。

“海瑞！”黄光升死攥着双拳，泪吼“我们已经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