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一声，要把李辅国搀扶到偏房。

“李辅国！你给我听着。翠香给你更衣，可要仔细着手脚。”

“翠香！我先在这里小睡一会！”

“哼！反正你是把我糊惯了，我受一百回也是受，受一千回也是受，你就看着编派就是了。翠香！去伺候你家老爷更换衣裳吧。”

“夫人呐！金蝉玉龙胆已经碎了，也不能再复原，碎就碎了吧，我再给你一件九龙护宝胆，外加一件玉龙戏壶。这样，总可以了吧？”他知夫人宝如命，倘若不把她哄顺当了，说不定就真的放起一把火来。

说得元夫人脸一红，唾了他一：

人家是主人，想睡哪里就睡在哪里。

元婉芳听说他要给自己一个九龙护宝胆，还有一个玉龙戏壶，不由得心中暗喜，但面依然寒似冰霜，冷哼一声言：

机灵的翠香姑娘在李、元中间，免不了受到他们二人的互探隐私，她都能婉转地应对过去，好在双方都不想问。这也是他们夫妻都想把她赶走，却又无法赶走的原因所在。李辅国暗恨自己残，若不然，这朵鲜早就被他折枝了。他看了一会儿婢女小翠香，便眯上睛，现满面倦意，坐在床沿上说：

“夫人说的哪里话来，有夫人在，我哪里还敢沾惹草？就你一个，扎家尚惭愧有余。”

元婉芳寒着脸说：

元夫人不在面前，李辅国简直如同换了个人一般，一手揽着翠香的纤腰，在她香腮上吻了一下：

是不释手哇，举起来仔细看那夜光壶的底呢。”元婉芳脑袋一摇，撇着嘴笑：

丫鬟翠香听着元夫人上楼的脚步声停了，她这才抱着一衣裳缓步走来，嫣然一笑说：

“我的小心肝宝贝！快快扶我到你的房间更换衣服！”

翠香扶他上了床，拉过来锦丝小被，轻轻搭在他那瘦的上。

李辅国微笑：

“你本事不大，心不小，我还不知吗？”说完，由银屏、紫玉两个丫鬟扶着，上二楼去了。

“老爷！这屋里冷，您换衣服可要小心着了凉。”

记得那年闹蝗灾，庄稼歉收，到了天，家里断了粮，母亲病饿而亡。她只有六岁，挎着柳条篮去挖野菜。爹爹去给地主家活，换些山芋面来，菜帮用泡一下，切成细丝，煮成山芋面疙瘩汤，每人能喝上一小碗，弟弟和妹妹饿得大哭小叫，连走路都抬不起来。

翠香也不言语，只是一笑。李辅国灵犀早通，揽住翠香腰肢的手往下一，在她轻轻拍了一下。翠香一努嘴，二人便转偏门的小屋里。待宽去中衣，李辅国伸手拉住翠香，握着小手，注视着她那的脸。翠香小脸一红，扭地转过，两只灵灵地睛往门外看着，生怕闯来元夫人。李辅国见到手的小鸭一动不动，心涌动，站起来将她抱了个结实。翠香知这位主的内事无着，空怀一腔念，便半推半就地任他双手在上游移。她不敢喊叫，若让元夫人知了，不死也得被扒去一层。

小时候，家里很穷，母亲卧病在床，年老的父亲拉扯着他们兄弟妹四人，了十五亩薄田，又租了地主家的两亩地。

翠香姑娘年满十八，人长得灵灵的，似三月桃，个不，匀称，睛一眨，好像就要说话来，脸儿上一笑俩酒窝儿，既聪明又伶俐，得李辅国的喜。

洗罢发，翠香对着镜梳妆，猛然发现额前有一白发，她心中一惊，将白发了下来，狠狠地往地上一扔，双目痴痴地看着它，里噙满了泪，多少往事涌上心。

“我的丞相李大人！你糊人也该睁开看个清楚，婉芳可让你糊几十年了，这我还算懂。你把我的金蝉玉龙胆喜了个粉粉碎，又该如何解释？”

每当李辅国心绪不安时，便到这间小屋里来坐一会儿。他在这里可以发脾气，也可以大喊大叫，翠香能给他以安，使烦躁的心神稳定下来。这些事，元婉芳是知的，只是为了各自方便些，她便装作若无其事，总是话里话外地上只言片语，让李辅国心存惧意，自己才好偷风窃雨。

天光还早，翠香听得李辅国鼾声均匀，便走小屋，打来一盆温，放在木凳上，去上玉簪，满乌发披散下来。她弯下腰肢，专心洗着漂亮的长发。

李辅国躬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