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听得一怔“有人要打安？”

徐离无话可说，之前二哥嘱咐的托辞都已被她说完。

“三爷。”顾莲面上看着镇定，心里却是拿不准，惹恼了徐离，会不会一剑杀了自己和母亲，因而尽量放缓气“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岂能为儿女情长所困？三爷是英雄，走你该走的路，你该的大事去吧。”

心里不知是该到庆幸，还是失落。

四夫人仿佛才从一场噩梦中醒来，继而看到被退婚的小女儿，又陷了接下来的噩梦里面，不由嚎：“这…，这都是为什么啊…”顾莲静静看着那个毅冷酷的影，一一远去——

徐离着一袭素孝服，几乎没有表情，没有声，只是静静的看着顾莲，——她的目光澄澈平静，宛若自己第一天看见她的样。

最终从自己的世界消失。

然而并非她们母女猜想的那样，徐离切下一缕发来，放在桌上“莲娘，是我徐某人对不住你，但这并不是我之所愿，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将剑放回剑鞘“我以发代首寄于你，在这世之中，如果将来你我都还能够活着，我愿意倾一命为你达成心愿，以退婚所欠。”

“胡说！”四夫人尖叫：“婚姻大事岂是儿戏？若是这会儿徐家不说个门，说退就退，那你以后还怎么人？难要一辈被人戳脊梁骨？！”

四夫人吓得一退“你、你要什么…”

底莲娘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今天你要是不说个来，我就去找你母亲理论！”

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那那那…，徐家岂不是不能保了？这个时候，女儿的确不适合再嫁去徐家，这么一想，反倒心里发虚不敢闹了。

倒也刺激。

徐离心一，抿了嘴，最终转大步离去。

顾莲反：“三爷失了长兄，残了次兄，听说军营里损耗士兵过半，安肯定会惹来他人觊觎，只怕不日就有大难。”微笑面对徐离“三爷想退亲，一定是不想让我跟着受难，都是为了我好。”

顾莲睁大睛看着他，这面对面验生死的觉，还是第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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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

因而赶把值钱的首饰拿去，吩咐李妈妈全数死当，换成了金条，徐夫人给的那对翡翠手镯亦被当掉。

李妈妈知徐家退婚的消息后，又惊又吓，接着便是伤心不已，因见顾莲一直安静的奇，生怕她想不开寻了短见，只得忍了泪守着。

顾莲本就不会寻什么短见，自杀这事还是算了。

顾莲淡淡：“你我既然退婚，我再留着你的发不太合适。”上前捡起那束发，扔在火盆里烧了“当日你救我一命，如果我死了，便算是一命还一命吧。”

“哗”的一声，徐离猛地剑来。

他长玉立，孝服的映衬之下更加显得冷如霜、心似铁。

就连退婚以后被人说是非，甚至不好再嫁，这些问题都暂时放在一边，——徐家这么急切的要另寻联盟，可见情势危急，安会不会城破人亡？

顾莲拉住她，柔声：“母亲，结亲是结两姓之好，既然徐家不愿意，我们又何必再勉呢？”回应徐离投过来的目光“徐家遭逢大难、举步维艰，三爷想退亲，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退便退吧。”

徐离冷声反问“难我当日救你，就是为了让你去偿命的？”斩钉截铁：“今日之诺，必无虚言！”

四夫人见他不吭声，更是大恼“徐三郎，你倒是给我说个四五六来！”

顾莲没有去反驳他，而是微笑“那我祝三爷心想事成、达成夙愿，等到将来三爷飞黄腾达之时，我再登门索要今日之诺。”她幽幽：“但愿我能活到那一天。”

火盆里闪了一下火苗，冒一缕焦糊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