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添香应了,又服侍薛蟠穿衣,将一应小玩意仔仔细细的带好了。这才低声问道:“大爷要出去?”
“上瑞荣堂。”薛蟠随意答了一嘴。
添香一听,连忙给薛蟠批上了狐皮大氅。薛蟠也不换鞋,就这么出了院子沿着抄手游廊往瑞荣堂的方向走。
飞飞扬扬的大雪还没停,搓绵扯絮的将干枯的树枝,亭台楼榭全都染上了一层银白色,映衬的天色倒也不那么暗了。等到了瑞荣堂的时候,正巧碰见一个小厮拿着个禀帖并一篇账目向薛之章报道:“城外庄子上的孙进忠来了。”
薛之章转头瞧着薛蟠好奇的模样,淡淡说道:“是来给送年货的。”
说着,将账目递给了薛蟠。薛蟠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记着:“大鹿一百只。獐子二百只。狍子二百只。暹猪一百只…狐皮…狼皮…虎皮…最后写到现银九千七百两。活的大小温顺动物若干,给哥儿姐儿把玩。”
“我听说今年这场雪下得不大好,城外好多村子连房子都压塌了,他们没事儿吧!”薛蟠想起上午落雁的事儿就觉得那些人可怜。眼看着过年了…
薛之章闻言,开口冲那个小厮说道:“让孙进忠进来,我有话问他。”
那小厮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不过片刻,一个身着厚重的老者走了进来,只在院儿内磕头请安。薛之章命人拉他起来,让进屋内,开口笑问。“听说今年这场雪下得不太好,城外好多人家连房子都被雪压塌了。咱们庄子上没事儿吧?”
“托老爷的鸿福,咱们这庄子上的房屋去年夏天全体修葺过,倒还结实得很。”那孙进忠憨厚的笑道。“外头果真有许多村子都过不下去了,就连荣宁二府上都有三处庄子不行的,反倒是咱们薛家下属的四十多个庄子,一丁点儿事儿都没有。这都是老爷宽厚仁德,善待我们下人的缘故。”
“人没事儿就好。”薛之章点了点头,又问:“今年庄子上收成如何,怎么进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你们还能过年吗?”
“去年年景好,收成更好。按照老爷的规矩,将五成交到府上,剩下五成佃户自留…能过个肥年。”孙进忠低头笑道。神情十分满足安逸。顿了顿,又道:“因前几年老爷并不在京上住,所以小的都将收益折算成了银钱直接交账。今年…姚管事派人告诉小的直接将收成年货带过来,小的又自作主张让庄子上的小子们上山打了一些野物玩意儿,还请老爷不要怪罪。”
薛之章摆了摆手,朗声笑道:“我还说你做的好呢!倒是我一时疏忽忘了这事儿,得亏你想的周全,不然等到了年下才麻烦呢!”
虽说他们薛家财大气粗不在乎那几个银钱,到时候再买也无所谓,但到底没这样方便。不过是之前在金陵住习惯了,倒也忘了这些琐碎事情了。
薛蟠吩咐一旁站着的小厮道:“给孙庄头倒茶。”
“使不得,使不得…”
“坐吧!”薛蟠又使人办了一个杌子放在孙进忠身旁。孙进忠恭恭敬敬的道谢坐了,又神态谦卑的吃了半碗茶。薛蟠这才问道:“今年这雪下得这么大,明年的收成会不会不好?”
“大爷金贵之体,自然不晓得。俗话说瑞雪兆丰年,今年这雪大的这么大,到了明年收成才好呢!恐怕到了来年这时候,送的东西比今年还多呢!”孙进忠说着,脸上的笑容愈发浓了。庄家人,最乐意瞧见的就是年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