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周延儒瞪着吴昌时：“来之，陛下怎么说？陛下应当看过了陈卧的密奏了吧？”

这分明是俞国振送给他的一份大礼，他可以用此事来攻讦那些与他对的大臣。

崇祯沉着脸，不置可否地：“朕想派一个人去钦`州，替朕安抚南海伯，你觉得…缇骑里可有这样的人才？”

他想了会儿，冷汗涔涔地回答。

周延儒看俞国振看得透彻，有人比他看得更透彻。锦衣卫指挥使骆养跪在崇祯面前，秘密禀报自己得到的消息。

“陛下派使者，若是公事，自有朝堂上衮衮诸公，若是私事，自有内廷之贵，臣只是陛下爪牙，实不敢多言。”

“陛下只是骂了几句胡闹，还和周皇后说，南海伯终究年轻，有些孩气。”吴昌时嘿嘿笑：“原本陛下对俞国振颇为猜忌，俞国振这一叫嚷，陛下倒不会与他较真了。”

他取代吴孟明任锦衣卫指挥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揣上意，知崇祯忌惮俞国振，当然没少一些有关俞国振的消息。不过此时锦衣卫远没有初时风光，他也对索贿比对权势更兴趣，而贿赂——还有比俞国振贿赂得更多的么？

周延儒看了他一，张天如尸骨早寒，吴昌时说是张溥所为，实际上只怕是他自己的计策，他与田国亲关系非常，还托人从家乡为田贵妃带来土特产，而田家对新襄财富的觊觎，也早就到了珠快瞪来的地步。

“大胆，大胆！”陈龙的话分明是在为俞国振辩解，周延儒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陈龙这样说，朝廷就得推人来当那个秦桧，然后一刀砍了以安俞国振之心！

俞国振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要朝廷给他一个待，也是给朝廷的一个警告。这是在发现朝廷中有些人觊觎他的财富后怨愤发作，而朝廷为了不让他将这怨气变成真正的反意，就必须推替罪羊来。

当真是不知死活！

说到这，周延儒闭住嘴，看了吴昌时一。

“此事原是张天如的遗计。”吴昌时：“他当初为阁老谋起复之事，曾寻吴襄、刘泽清等募了些金，后来在金陵城外，这笔金为俞国振所夺，致使张天如不敢再呆在金陵，也使得吴三桂与刘泽清反目，几乎在归途之中被刘泽清派人杀死。后来俞国振与刘泽清火拼，起因也是这批金。张天如对俞国振一直心存不满，故此暗中将事情告诉了吴襄父，让吴襄父遣死士南下。”

“陛下，据臣所知…南海伯今年四开战，先是与大吕宋国开战，夺了其尼拉城，然后又与倭国开战，不但迫使倭国幕府请降，还将倭国女王掳为小妾，又与郑芝龙、红番联军战，夺占了大员岛。他这番言语，十之八九，是恶人先告状。”

“陈龙的密奏中说，捕获了建虏派去的细，与刺杀俞国振之人同时发动，故此是一伙，而朝廷嘛，厂卫有些人倒是乘机想要寻俞国振的蒸汽机和火枪制造术，也全被擒。两边同时发动，俞国振认定互有勾联，故此说朝中有秦桧。”…，

骆养寒顿时竖了起来，他自家人知自家事，收了俞国振的贿赂，可是也没有少给俞国振下药，特别是锦衣卫的番，没少往新襄派，这次新襄抓的人里，有三分之一就属于锦衣卫。若是崇祯心血来，让他去“安抚”俞国振，岂不就是说要将他当成那个“秦桧”？

对于朝廷中的官员来说，谁愿意当这个倒楣的秦桧？

愣了好一会儿，他猛然一握拳：原来这不是坏事，原来这是件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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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如何，然后真的说朝中有秦桧，而他这个自诩英明雄断的天是那个被金兵吓得不举的宋宗？

吴昌时说得轻描淡写，周延儒却听得惊心动魄。

吴昌时算是比较了解崇祯，崇祯心中虽然仍然在猜忌俞国振，可既然被俞国振把这事情喊破了，他也只能着鼻忍下去。

若是说吴昌时这个人有什么弱，那么就是好卖，有些话，原本该闷死在肚里的，他却卖，说给一些他认为他信得过的人听。周延儒闻言坐正躯：“来之，快说，快说！”

吴昌时冷笑：“此事别人不知，我却是知的。”

周延儒心中如此评价，却没有说，他有痛脚被张溥、吴昌时拿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周延儒发了一番，然后冷静下来又问：“陈卧给我的信中语焉不详，只说是俞国振遇到了刺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说，朝廷真的派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