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五、羁旅进退不自由（三）

炮声在黑夜中是如此响亮，震得人心都象是要从嘴中tiao了chu来。

李自成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俞国振说是要宴贺胜利，其实就是为了欺骗他派chu去的jian细。实际上，借着运送wu资为名，俞国振的主力骑兵已经渡过运河，并且乘机狂奔六七十里，追到了他扎营之chu1。

俞国振派来的人ma肯定不多，不会超过两万，甚至可能只有一万chutou。但那又怎么样，只要是新襄军，莫说是一万，便是一千，其杀伤力也极为恐怖。

更何况俞国振还带来了火炮！

从李岩那儿得到的消息，俞国振的步兵有一zhong易于携带的短炮，炮重不过是一百五十斤，与一个人的ti重相当，将之置在ma上，ju有极qiang的机动xing。虽然这短炮的she1程，比不上李自成营中的重炮，可是虎卫携其悄悄进入she1程之内，然后集中起来轰击夜袭，对于李自成大营的破坏力远胜过这二十余门炮本shen。

在这样luan的军营中，李自成便是判断chu虎卫炮兵阵地位置，也找不到自己的炮兵去反击。

李自成牙齿几乎咬碎了，他的络腮胡须因为愤怒而gengen竖起，混luan中，不知是哪个笨手笨脚的士气掀翻了一ding营帐，营帐上的铁钩还钩着了他的脸，留下一daoshenshen的血印。

“镇定，镇定！”李自成厉声喝dao。

听得他的声音他的亲兵纷纷拥上来将他护住，刀剑chu鞘的声音，亲兵的呼喝声，全bu都混在了一起。李自成在军中的威望还是极高的，他shen边营寨里又都是亲信，听得闯王亲兵呼喝。原本的慌luan要好一些了。便在火把的指引下，开始整队。

李岩的训练这时终于ti现chu一些作用，但李自成心中仍是极不满意。

若是李岩听他的命令。从北面威胁羊口，此时俞国振只怕要忙着去救羊口，而不是派jing1锐乘夜来袭他！

“俞国振来的兵力必然不多。你们…”

他将几个亲将召来，下令准备反击，不过夜里到chu1一片混luan，他的新将再收拢也只是收拢了两千余人，要想真正组织反击，还必须先让全军都镇定下来。

“遣人高喊，就说闯王在此，令各军镇定，各将回归本bu！”他下令dao。

扎营之时他还是很小心的。因此各个营寨都阵垒齐备，从壕沟到鹿砦到铁蒺蓠，应有尽有。故此李自成认定。俞国振组织此次夜袭的目的。便是让他自luan阵脚。只要他能稳住阵势，然后相机派chu人去攻击俞国振的炮兵。那么俞国振便只能回撤——毕竟他在兵力上有很大的劣势，而且这又不是拥有地势之利城防之jian的聊城，攻守之势相异。

凭借他个人的威望，总算是让诸军渐渐稳了下来，原本自相残杀者也停止了相互攻击，而田见秀、高一功、刘方亮等将领也先后来见李自成。虎卫的炮火仍然在继续，李自成知dao若不能ba除对方的火炮，己军还是会陷入混luan，因此召来高一功dao：“一功，你带我亲兵去，将俞国振的炮营给端了。当心，不要点火把，就摸黑过去！”

高一功原本是面有难se，但听得带李自成的亲兵去，知dao这是李自成下血本了，因此重重顿首：“是！”此时李自成能收拢的亲兵不过是七百余人，他全bu都jiao给了高一功，高一功又回到本bu调集了能收拢的两千人，也不骑ma，近三千人全bu默行，乘着夜se掩护，悄悄chu了营寨。

为他们指路的是天上微弱的星光和火炮发she1时造成的亮光。

炮营就在离他们约是近一里之外的缓坡之上，距离并不远，众人衔枚疾走，很快就到了离炮营不足两百步chu1。

然而就在这时，高一功觉察到不对劲，因为对面隐隐约约似乎也有人在行动！

恰在此时，炮营又是一次齐she1，高一功就发觉，面前少说也有一两千新襄兵，正端着枪，默不zuo声向前行。

双方打了个照面，虎卫的反应更快，或者说，虎卫手中的武qi反应速度更快，喀喀的声音中，火枪如林般举起，对着闯军便开始she1击。

此时双方距离不足百步，闯军虽然也有火枪，其中不少甚至是得自于官兵的新襄制燧发火枪，同样也举起来she1击，但双方的she1程与she1速的区别，决定了杀伤力完全不同。

除非正中要害，否则这zhong距离下，子弹的力量已竭，击中虎卫shen上的钢甲，只是将虎卫打得趔趄后退，最重的伤害也不过是钢甲变型，导致虎卫chu现骨折。

相反，虎卫现在使用的羿神型火枪乃是第一代后装线膛燧发枪，she1程远，子弹杀伤力大，即使是shen上带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