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谭纵却不知，原本在他心里计划要两三天才会有反应的百里家竟然在当晚便发觉了这柄折扇的异常，因此便急忙送了城外，未过多久便又落了蒋五手里。

“如此说来，这火还真是他放的了？”蒋五瞧了一曹乔木，见他只是在那喝茶，便忍不住自己分析：“依你所言，这把火烧的如此蹊跷，只怕里面有些文章啊？难不成，谭纵是为了帮王家毁掉那些帐薄？只是，你不是说王家后面还派了人给谭纵布了个死局么，谭纵又怎可能为了王家这等事情，难不成是为了杀人灭？”

“奇怪。”蒋五疑惑稍解，可心中却忍不住升起一个更大的疑惑：“苏大家这番举动又是为何？莫不成是那谭纵吃醋，要苏大家将此扔了？”只是这话他却不好与百里归讨论，只得让百里归退下，这才开：“乔木，你与那谭纵接过，你且说说此为人如何？”

苏瑾一愣，随即便想到谭纵的意思，忍不住在心里暗了一句：“相公这招投石问路倒是用的巧妙，只怕便是那些沉浸官场多年的也未必有这番心思，却不知相公这等日日读书的士又怎会有这许多心思的。莫非当真是天赋异禀？”

谭纵却是不知苏瑾的想法，只是将埋莲香，也懒得理会这女那副拒还迎的姿态，只是暗想：“是龙是虫，便赌这一铺了。”

与百里归不同，曹乔木在蒋五面前却是随便的多，径直拉了张椅便坐了下来。又给自己倒好茶，这才开：“此与普通士决然不同。我观他说话事都老辣异常，而且人有急智，更敢拿自己生死行险，本不似普通士那般稚，反倒像个老于世故的官场老手，端的叫人看不透。”

百里归毫不迟疑：“就只此，未有其他了。”

心里虽然有了结论，可蒋五却仍然不敢确认，于是抬问：“与此一同当的，还有何？”

番话里无疑透了两个意思：其一便是她已然猜到谭纵昨晚会有磨难，其二便是她已然好了营救谭纵的准备。

“此话倒也不尽然。”曹乔木却是摆手：“我观他伤势，也不过是后背伤的厉害些，可也不过是些伤，却不是烧伤，想来他事先却是了准备的，因此只伤了后背，却未伤着其他地方。其余几不过是几颗火泡，想来是从火场中来时无意中被烧着的。”

“这丫倒是吃醋了。”谭纵也不生气，只是又怜地了这迷糊丫的鼻尖以表亲昵，这才吩咐苏瑾：“你待会便喊你那丫把那柄折扇送至当铺去。切忌须得百里家的当铺，千万莫要送错了地方。”

“杀人灭？只怕不是这般简单。”曹乔木听过后忍不住冷笑一声，却又不

见曹乔木这般捧谭纵，蒋五却是有不信，便忍不住奚落：“哦，能当的‘神曹’一句看不透的，这世间可是不多，你当真如此看好他？”

曹乔木的这一番话，倒激起了蒋五的傲气，忍不住便要曹乔木将昨晚的事一一来。待曹乔木仔仔细细说完，蒋五便忍不住倒一冷气：“这人果然胆识过人，竟然敢在火场里生生地忍这般久，只怕便是你那些手下也未有几个敢这般吧。”

说不得，莲香便赌气把谭纵的脑袋从自己的大上一搬，顿时让谭纵从亲昵中醒过来。

“死当？”蒋五倒不会怀疑百里归撒谎，因此暗自只是疑惑：“难苏大家缺钱两了？也不该啊，只那两个女便省了她许多银两，又如何会缺银的。”

谭纵哪会听这些，因此也是心里动异常，便又将这女搂怀里亲昵了一番，不想却又把谭纵背后的大靠枕得罪了。

“看不透便是看不透，有何好说的。”曹乔木轻嘬一茶，这才没好气的回：“我昨晚仔细想过了，似昨晚那般的死局，便是我一个不小心也会陷在里面。可那谭纵看似狼狈，可以我观之，他却是游刃有余，甚至第二局更是随手破之，便如羚羊挂角一般。”

“公爷，你且瞧瞧这柄折扇，可是你当初上那柄么？”百里归神恭敬地将手里的折扇呈上，待蒋五接过后，又连忙后退几步，这才如木雕般在房中站住了。

此时屋里空无一人，可蒋五话音方落，房梁之上边倏地落下一个人来，正是曹乔木。

虽说蒋五语气平淡，可知皇家弟脾气的百里归却不敢拿蒋五的好脾气当好欺负，甚至清楚自己玩一个回答不好的话，虽说不会当即死，可日后的好日只怕也难再有了，因此便连忙解释：“回公爷话，此午间有一丫鬟当在我家当铺里，且是定的五百两银的死当，下面人收了后便连忙送了过来。”

这折扇本就是蒋五的随之，平日里不知把玩了多少次，因此只是略看了看便：“果真是我那把，只是此怎的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