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氏冷哼一声，：“你母亲是真的对年儿改观了？那不过是给外人看的。这府上，论面功夫，怕是无人能胜过母亲。”

“去了也好，便再也不用过这违心的日…”顾安年抬望向暗的天空，一行清泪顺着脸颊落，她喃喃：“我自以为能保你一世，却忘记如今自己也不过这侯府中沧海一栗。是你让我又天真了一回，如今你不在了，我倒是清醒许多。今日是你七之日，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往后，你的黄泉路，我的独木桥，要各自走好。”

空中不知何时又飘起了蒙蒙细雨，顾安年一白衣，默默立在封了的井旁。良久，她将手中一白一红两朵牡丹置于井沿，略显苍白的微张，冷声：“若你一生只在市井之中，即便没有华衣，定也比在这府中过得安乐，至少可以多活些年。怪只怪你命不好，了这后宅，便只能不由己。”

“嘘——！小声着些！被旁人听了去可如何是好？！”青络忙小声劝，又四瞧了没有旁人，这才赶拉了青枝离去。

最后望了一安容苑中她曾抱着她说好兴的屋，顾安年褪下白的外裳，里面鲜艳的红锦衣，转毅然离开。

藏于丛后的青叶望着两个丫鬟远去的影，皱起眉。她原是来找忽然不见的七小，却不想听到这样的言论，原来不止她一人有这般想法。

“往日七小对陈姨娘只有厌恶嫌弃的，怎可能会替陈姨娘守孝？外人都七小孝顺，那不过是七小在结太夫人罢了！陈姨娘生前不知为七小了多少泪，我曾在起夜时听到陈姨娘悄声哭泣，中皆是自己夹在众人之间不由己，苟延残地活着不过是放心不下七小罢了，那气当真是闻者落泪。可如今陈姨娘尸骨未寒，七小便依附上了夫人，外人都七小孝顺，孝顺何在？不过是趋炎附势的手段罢了！真真是天凉薄无情，小小年纪便这般厉害，往后可还了得？！”名唤青枝的丫鬟低声不忿。

荒凉院里只有这一抹鲜红跃动，在淅沥的雨声中远去。

“母亲不应此事实在情理之中，毕竟年儿便不得母亲心。”项氏镇定，似是早已知晓此事不会成功。

而被所有人议论的中心——顾安年，此刻正在陈姨娘投井后便闲置下来的安容苑内。

顾安年得像是疼之事被府中丫鬟们津津乐，众人皆传夫人一视同仁善待庶女，端的是长房正室之风。又不知谁传了顾安年为陈姨娘尽孝之事，众人便又七小好福气真孝顺。

“瞧太夫人这样，抬七小为嫡女的事怕是不易。”

“还是夫人看得通透。”李嬷嬷垂首恭敬。

项氏但笑不语，看不通透又如何能在这大宅中稳坐这正室之位？

“老瞧着这些日太夫人倒是对七小亲近许多。”李嬷嬷。

随顾安年一起到香苑的几个丫鬟面上附和着，心中却是另有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