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里的心疼，宋祁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狼狈，长长吐气，不再撑，苦笑着搓了搓脸，恢复了一脸失神茫然。

对顾安年的话，福禄是无条件遵从的，闻言立即躬：“是，老这就去准备。”说罢便转去厨房吩咐了。

虽是意料中的事，但顾安年还是不免有些吃惊，不过她倒是能理解顾安绣为何会对陆方伯念念不忘。

陆方伯的消息，顾安年多少还是听闻了一些的。在年初前几个月，因着宋祁的伤势与计划，她并未关注西北的消息，直到除去了莫正德，她才间或听闻了一些零散的消息。

书房里没有灯，从外往里看，黑漆漆的一片，顾安年微皱双眉，转首对后一众丫鬟：“你们在外面候着。”拿过丫鬟手中的烛台，独自一人推开书房门走了去。

她大抵猜到了顾安绣在这里拦她的目的，方才项氏又再次向她抱怨了顾安绣不愿说亲一事，若是她没有猜错，顾安绣还惦记着陆方伯，此番也是为了向她打听陆方伯的消息。

无奈呼气，借着微弱的烛光，顾安年绕过摆满玉石瓷摆件的博古架，以及收拾地整整齐齐的书架，避开议事厅里的桌椅，寻到灯台。

顾安年扬了扬眉，转念一想，笑吩咐：“匆忙赶回来，本侧妃还未用膳，要劳烦公公去备一桌酒菜了。”

“去书房。”福禄一走，顾安年领着青莲直奔墨轩阁书房。

想了想，她如实对顾安绣：“军中之事王爷甚少在我面前提起，我只知陆将军如今一切都好，并无大碍。”话音刚落，她便看到顾安绣中闪过欣喜于放松。

他从来都知自个儿主脾气大，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只是自娴侧妃来了后，王爷发脾气有人镇得住了，这不娴侧妃一不在，王爷脾气上来了，他就措手不及了。

福禄苦了一张脸，落后一步跟在顾安年后府，轻声：“回娘娘的话，王爷午后才回的府，回府后便一直关在书房内，不吃不喝的，也不许打扰，不知是怎的了。”

大多都是陆方伯用兵如神，少年英才屡建奇功的消息，详细的情况顾安年不知晓，但陆方伯还活着这件事，她是肯定的。

好不容易挤这一句话，顾安绣已双颊涨红。

顾安绣微微一怔，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行太过生疏，不利于自己的目的，她忙顺着顾安年的称呼，温和笑：“七妹妹过奖了，是七妹妹愈发端庄秀丽了才是。”说罢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却没有。

福禄闻信等在王府门前，见顾安年的车回来，忙迎了上去。

闻言，顾安绣中闪过焦急，咬了咬下，她揪手中丝帕，支吾半晌，才羞怯：“七妹妹，你时常陪在逸亲王殿下旁，可…”顿了顿，垂下接着：“可曾听闻过陆、陆公的消息…”

顾安年客气一笑，两人寒暄两句，顾安年便离开了。

“小七回来了。”几乎是顾安年一推开书房门，宋祁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客：“许久不曾见五，五愈发风姿卓著了。”

迎着她责备的目光，宋祁咧嘴一笑，笑容中却有几分僵。顾安年不禁心中一痛。

顾安年不知晓宋祁回府后心情不愉的事，下了车，见福禄迎上来，便问：“公公差人到永济侯府递消息，可是有何要事？”

比起寻常大家闺秀喜的斯文俊逸的文人墨客，顾安绣这般在乡间长大的女，更为直活泼，自然更倾心于英勇雄壮，不拘小格的武者将士。

回到王府时，已是掌灯时分。

脸上挂着掩不住的喜悦，顾安绣攥丝帕，真挚谢：“多谢妹妹告知此事。”

宋祁摇，望着顾安年溢满担忧的双良久，薄微启，颤抖良久，才缓缓：“小七，你知我为何要对他们一再隐忍吗？”

顾安年笑接受了这番赞，见顾安绣言又止，她好心替她开了，：“五可是有事？若无事，妹妹要回王府了。”也是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

“这是怎么了？”顾安年皱眉走到他边，双手捧着他绷的脸，望他无神的眸底。

向旁人打听旁的男的消息，此等大胆举动，若顾安绣不是在农庄长大，怕是她无论如何也问不这话来的。

一盏盏琉璃灯被陆续亮，书房里亮如白昼，顾安年亮最后一盏灯，将手中的烛台熄，转过不赞同地望向坐在太师椅宋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