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而冒险。告诉他们，血牺牲的价值所在。

“战，连年战。古人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世人，就是这个理！”陈吊站起来，大声说：“前后不到十年，两浙打了多少场仗，你们自己算算。咱们破虏军军纪严明，依然有百姓闻军鼓声而逃难。鞑、新附军兵所讨夕呢？还不是赤到哪，抢到哪里。再富的地方，能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折腾啊。所以，死保两浙的战略，本不可能实现。没人会给咱们这个时间慢慢调整，鞑不傻，他也知咱们需要时间。所以，他们已经在庐江集结，连粮都没准各齐，就打算过江了。没有粮怎么办，他们不是破虏军，他们会抢，从百姓嘴里抢。像蚂蚱一样，把所过之吃成白地。所以，鞑一旦过了江，即便咱们把两浙守住了，这片土地也要再被糟蹋一次。诸位想想，两浙还经得起这样的糟蹋么？如果我们一旦初战失利，被迫战略收缩，我们对得起那些给咱送粮送的父老乡亲么？对得起他们的糕饼，对得起他们的里的期盼么？”

目光从一张张年青，却饱经风霜的面孔上轻轻扫过，陈吊低声问：“大伙跟着我转战两浙，可曾留意，那些把米粮拿来劳军的百姓，他们上穿得怎样，他们自己，吃的是什么？”

“愿追随都督！”陈双带着几个将领站起来，大声喊。许叔恒笑了笑，也跟着站了起来。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效果，为了让陈吊完成从一个大统领向众人心目中完英雄的转变，这些年，绿林旧们暗中不知付了多少心血。

“免税？”诸将惊诧地问。破虏军制下地区，据各地的情况不同，务农无税，但并不是什么都不税。经商、开工厂，煮盐等主业，税额都是十之一二。即便如此，百姓生活状况都得到了极大改善。北元既然在短期内己经对两浙免去所有赋税，为何百姓生活还如此困苦，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

“两浙土地怎样，比咱福建么？平整么？”陈吊了，接着问。

没有人能回答，打仗，必然存在队调动问题。谁也不能保证不放北方一兵一卒来，同样，也没有人能保证破虏军能一战而定乾坤。

“呃，苦，很苦！”将领们没想到，陈吊把话题从军务这么快就转向了民生，楞了楞，犹豫着回答。

“此外，你们来看！”陈吊走到另一张地图前，指着上面代表不同势力的小旗说：“这是达，这是吕师夔，这两个人在福建过的事情，你们想必一辈不会忘。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咱们的第一师，炮师，还有江南西路林奇，和你们好兄弟西门彪的两个独立旅，你们看看，如果此刻你在江南西路，准各什么？”

比起福建来，两浙更穷。除了临安等极个别城市，其他地方的百姓几乎穿不起件千净衣服。即便是家有几十亩田的土财主，也得穿着打补丁的袍来见客。遍地饿莩的景象，破虏军将士一路上见多了，脑也几乎麻木了。

“可鞑己经给这里免税了！”陈吊脸上的笑意更，淡淡地说。

“我陈吊是两浙大都督，负有保家卫国之责。所以，要战，就要把战火推到两浙之外，推到鞑的基业上。咱们北伐，的确不会有太多北方百姓支持，但咱们可以用兵威和实际作为告诉他们，他们是汉人，即便他们自己忘记了，咱们南方汉人却没有忘记自己的骨兄弟！”陈吊动情地说，虽然他自己畲家，但此一刻，他宁愿下把自己当成一个汉人，一个汉家儿朗。

所以，在许叔恒坐回原的一瞬间，陈吊就明白了对方的良苦用心。许叔恒不是一个懦弱者，他也没想抗拒大都督的命令。他站来置疑北伐，实际上是在为主帅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让上下齐心，在不胜中争取胜利的机会。

“被鞑糟蹋的呗！”这个问题很简单，几乎人人都能给答案。

“那此地百姓为何如此穷困呢？”陈吊笑了笑，示意陈双坐下，继续问。

“己经无税，为何百姓还活不下去？谁能告诉我正确答案？”陈吊的声音突然转，大声问。

“土地得油，虽然土丘很多，但比起咱福建来，简直是一平川。雨还充足，要是我摆这地，早发财了！”陈双站起来，裂了裂嘴，敦厚地回答。他从军之前在田里给人帮过短工，分辩得土地的好坏。

没人能回答，第二师将领，师将领，还有新加师的将领，都看着他，期待着他的解释。

“掉达，掉吕师夔，让他们血债血还！”将领们齐声怒吼。如果说刚才陈吊把北伐与保卫两浙相关联起来，还有人心存置疑的话。此刻，所有人的心思已经完全凝聚到一块。达与吕师夔当年制造的杀戮，是每个破虏军将士无法忘记的。特别是达，他传播瘟疫的办法，几乎让陈吊所遭受灭之灾。这个仇，大伙一定要报。

“这个陈吊，还真不简单！”杜浒在旁边轻轻。有些动作，他已经看明白了其中端倪，但他不打算说破，一支军队中，总是需要一个心。只有这个心的存在，才能使一支军队凝聚起最大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