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暴 （十）

正如桂规等人所担心的，伯颜永远不会是一个坐等战机的将领，在鄂州修整半个月后，他突然发力，带领大军沿江而下，由磁湖、大冶直扑永兴。守卫在永兴的民军将领郑一恒抵挡不住，在邹汉的命令下，逐次放弃白is山、回山、银山等尚为完善的防线，退过富水。

伯颜得了永兴，随即大举南下，各路民军、破虏军山地旅逐次抵抗后，因为众寡过于悬殊的原因，不得不放弃武宁、分宁、建昌三座刚刚夺回没几天的城市，撤向ru州。

摸清敌军动向后的邹a立刻率大军前迎，把中军帐直接扎到了飞霞山上。敌我双方在奉新、靖安之间稍事接chu2后，蒙古军无法突破破虏军的战车火炮防线，后退十里。江南西路的正面战线遂在靖安小城附近再次稳定下来。

靖安小城方圆不足十里，但此城东接堰原山、潦溪，西接华林山、飞霞山，利用周围华林、飞霞、黄a、八叠、堰原等五座大山形成的封闭地势，如同一个大门般，牢牢扼住了元军由此南下的路线。

破虏军对火炮、战车等重型装各依赖xing大，不擅长野外遭遇战。蒙古军皆为骑兵，转移速度快，但缺乏攻jian设备，不擅长攻城ba寨。双方各有短长，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伯颜对此早有准备，一边将重兵驻扎在靖安城内xi引邹A注意力。暗中却派了得力属下杰格勒、噢合勒、把图答拉、格日乐土、哈ba拉等人自鄂州进兵，绕路而行，从荆湖南路的酷陵杀入江西。诸各领五千兵ma，分tou去sao扰破虏军的大后方。

杰格勒等五员悍将看准机会，山酷陵直扑萍乡。本打算杀邹A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料到迎tou碰上了林琦这个杀星。

林琦在袁、吉二州与元军周旋多年，对每一座山、每一条dao路都熟悉异常。见元军到来，从容布置，利用罗霄山脉错综复杂的地形给元军布下了无数dao陷阱。两万多蒙古骑兵自从进了袁州地界就没得到安稳，不是突然间遭到了一顿炮弹和手雷的轰击，就是不小心走入了地雷阵，被炸了个人仰ma翻。本计划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破虏军侧后，给江南西路各地造成不可承受的破坏，结果顺着山路挨了十几天痛打，连袁州城的影子还没看见。杰格勒等人知dao偷袭作战失败，不敢再an原计划分兵劫掠。把兵ma撤离到罗霄山、萍乡一线，试图北上谢山，从侧翼呼应伯颜主力。待大军集结完毕，疲惫不堪地杀到谢山附近，却发现本来算不上险要的谢山、万载等地，凭空chu现了无数座圆形的石堡。一座座石堡遥相呼应，刚好卡死了蒙古军的迁回路线。

那些石堡显然是匆匆搭建的，石块的棱角都没磨平，彼此之间的feng隙中，泥桨下liu的痕迹清晰宛然。但这zhong临时打造的石tou堡垒却极其结实，以蒙古军简陋的攻城qi械gen本无祛在x时间内将其揭毁。更让杰格勒等人tou疼的是，守卫石堡群的民车m无武者之风，任凭蒙古人怎么叫骂，都躲在堡群和围墙后不肯chu来野战。蒙古军耗费千余兵力攻破了最外围两座石堡，向北一看，同一个方向上居然还有几十座石堡拦在前面。更远chu1，成千上万的liu民们喊着号子，用一系列古怪的工ju还在不断地垒着新的石tou墙。

伯颜苦候奇兵战绩无果，不得己，分chu一支兵ma向东去收复失地。这路兵ma总算战绩ju大，从德安、瑞昌、德化、到南康，数座大城不战而下，附近甭说破虏军，连用来砍tou冒功的百姓都没抓到几个。领军的蒙古万hu其木格贪图战功，不肯告诉伯颜附近百姓己经逃散一空的事实，把兵ma驻扎在南康城内，制造木筏，准备寻机过湖扩大战果。木材砍了一大堆，正打算依次过湖，谁料某夜突然失了一场人火，几百个扎好的木筏尽被烧去不算，城中的士兵也被烧死了一千有余。

伯颜闻讯，知dao其木格这个草包上了破虏军悍将苗chun的当。赶jin下今，严禁客路兵ma再zuo过湖准备，大军一边扫dang乡间余匪，一边整伤沿江渡口，以便把淮南西路的大批新附军调过来助战。战事不顺，又找不到百姓供自己抢掠屠戮的蒙古武士们郁闷异常。偏偏此刻天公也不作mei，终日yin沉着个脸，熏风chui得人的汗都chu不chu来，pi甲全bu都粘到了shen上，臭味大到能熏死苍蝇。

靖安城，蒙古人的中军。

伯颜的心腹爱将格gen光着膀子，在地图旁晃来晃去。绞尽脑zhi试图寻找一个可能的突破点chu来，双脚把地板踩chu汗来了，仍然一无所获。

“薛良格bu的小子，别找了。邹汉打了这么多午仗了，即使他是个笨dan，也会长chu点见识来，岂能轻而易举地让你找到破绽？况且他mo下的将领大多是本地人，不用地图，也知dao该把防御重点放在哪？”伯颜倒是看得开，半躺在大师椅上，由荆湖豪门刚刚献来的两个mei妾给打着扇子，乐滋滋地享福。

“末将，末将只是，只是不甘。…”己经升为了上万hu，格gen依然对伯颜非常尊敬，对方戏称自己为小子也不懊恼，喃喃了几句，提高声音说dao:“末将只是不甘心，破虏军兵力不到咱十分之一，那些民军刚刚放下锄tou，连握刀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