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倭国时,二十万新附军被台风卷走。失去了两大武力支柱的北元被迫放弃了继续扩张。
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中,抢劫完大宋的北元再无目标可抢,由劫掠为支柱的经济旋即崩溃,物价飞涨,百官无傣。忽必烈父子相疑,真金病死。
而由于文忠的一段记忆,所有历史上发生的大事都偏离了轨道。大元朝的精锐还在,正于破虏军纠缠不休。由于南方货币制度的启发,忽必烈毅然废除了纸钞,从崩溃的边缘拯救了大元经挤。就连本来该在忧虑中病死的真金,也因为大元朝面临的外部压力,稳固地坐牢了继承人之位。
一切都变了,华夏走到这一阶段,已经没有任何可预知的东西供自己参考。所有的策略都要凭自己去摸索,并且摸索的结果往往与自己的初衷背离。在一次次无奈的选挥中,看着自己慢慢变得冷酷无情,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今天的会议中,年青的参谋宋清浊主动承担了组织人手秘密北上,联络陕甘豪杰,破坏北元粮食生产的任务。当这个真名叫赵刑的皇室成员主动提出隐瞒身份北上时,文天祥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刹那间的轻松。大都督府一致决定,今天的议事内容绝不外泻,一旦宋清浊任务失败,大都督府为了占据道义的制高点,绝对不会承认他的作为受大都督府委派。这意味着其任务九死一生,弄不好还会身败名裂。但宋参谋还是甘之如饴地接受了这个条件。
“这是华夏复兴必然要付出的代价!”宋清浊当时的话至今依然在文天祥耳边回荡。其他参与此项行动的年青人也这么认为。抱着对大都督府的无限信住,他们去筹备北上事宜。所有的年青人都相信,他们的大都督可以在关键时刻像过去一样,力挽狂澜,击溃忽必烈。而在这个时候,文天祥却知道自己对即将到来的决战没任何把握。
“有人说为政者无私德!”文天祥喃喃自语,声音细得像蚊呐。背后,灯光漂白他瘦削的影子。
“丞相,吏部侍郎卓可求见!”侍卫长完颜靖远在门外低声报告。作为文天祥身边的亲信,玻璃窗上那个孤单的背影让他心痛。但武夫出身的他却不知道如何为大人分优,只能尽量找一些事情来分散文天祥的注意力。
老天可能听见了完颜靖远的祈祷,正在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给文天祥找些事情做时,卫兵汇报,吏部侍郎卓可来到了大都督府门口。
“让他有事明天在议事厅说吧,今天我很倦!”文天祥从沉思中回过神,有些不高兴地回答。
吏部尚书卓可如今是行朝诸臣中最让大都督府最头疼的一个。当初明知道此人与刺杀事件脱不开干系,为了避免内部动荡,文天祥还是命令监察部门放过了他。结果,逃过一劫的卓可偏偏不知悔改,每天公务之余,把全部精力都花在了给大都督府每一项政策挑毛病上。并且还不以儒家经典,而是代之以《临时约法》为依据千方百计找大都督府的茬儿。
依照卓可的看法,临时约法既然规定了人人平等为治政目标,大都督府就不该参与商业运作。按儒家角度,这是不折不扣的与民争利。参照临时约法,此种举措也与约法精神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