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笑跪下“是臣侍的疏忽,臣侍没想到…大师的情况会恶化…”
“恶化?!”永熙帝面容一狞。
水墨笑抬头“年前,大师便病了一场…”
“为何不让人通知朕!?”永熙帝勃然大怒。
水墨笑呼吸有些急促,缓了会儿,方才平复“臣侍不想陛下担心…”
“不想朕担心?!”永熙帝打断了他的话,怒斥道:“谁给你权力!”
“陛下…”
“还有你!”永熙帝也没忘记蜀羽之,指着他面色阴沉地道:“朕临走之前交代过你什么?!谁给你权力欺瞒朕?!谁给你们权力瞒着朕!你们是当朕会死在行宫…”
“陛下!”水墨笑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浑身颤抖“大师一事是臣侍两人之错,可是陛下这般说臣侍两人,不觉得对我们太不公平吗?!这三个月来,臣侍若是有一刻不再为你担心,臣侍便被春雷劈死!”
“你——”永熙帝气结。
“陛下,大师一事臣侍的确有错,臣侍甘愿受罚。”蜀羽之没有反驳辩解,而是,原因领受惩罚。
永熙帝盯着两人,面色一阵红一阵青,半晌后,咬着牙道:“都给朕滚出去!”
水墨笑喘了好几口气,然后,方才踉跄地起身,转身退了出去。
蜀羽之看了永熙帝半晌,也是领命退下。
两人虽然出了内室,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外室的小厅内站着,相对无言。
许久许久之后,蜀羽之方才开口“凤后的脸色不太好,不如先回…”
“本宫哪也不去。”水墨笑打断了他的话,随后又沉默了半晌,然后道:“至少…她真的好了…”
三个月,于留守宫中的他来说,便像是度日如年。
如今,见她气色甚佳,虽然眉宇之间有疲惫之色,但是,至少是安好了。
可为什么又会忽然间出了这事?
明明一切都要过去了的!
上苍便这般见不到她好?
不是已经好了吗?为何会忽然间又倒下了?而且,这般严重?
…
永熙帝回宫的消息直到第二日,方才传出来。
司予述上完了早朝之后,便赶往佛堂。
还未见到永熙帝,便先看见了蜷缩在了角落处暗自哭泣的程秦。
看着那蜷缩在墙角处的身影,司予述的脚步不禁停了下来,这几个月,她见程秦的机会不多,但是,似乎每一次见到他,他不是躲着他,便是一连怒容地盯着她。
而这般却是第一次。
她不知道自己对这男子是什么心思,也并未向再提及纳他为侍君一事。
只是,她却是记住了他,也不再继续忽视他,见到了,便是一番冷嘲热讽。
见着他惊怒的面容,她甚至会心情大好。
或许,她只是日子过得太沉闷,需要一个人来解闷。
若是没有程氏忽然病重一事,她或许真的会考虑,将他收为己有。
“怎么了?”司予述缓步走到了他的跟前,面色冷凝地问道。
程秦浑身一颤,然后,抬起了头,脸上泪迹斑斑,而眼睛,几乎是红肿了起来,似乎哭了许久“你…你又想做什么!?”
语气晦涩不明。
司予述审视了他半晌“大师的情况很严重?”
“连皇帝都回来了,你说严不严重!”程秦倏然起身一通怒喝,随后,便抛开。
司予述没有追上去,只是蹙眉站了半晌,然后,起步往程氏的住处而去。
一进门,便见水墨笑和蜀羽之两人坐在了外室内。
“儿臣见过父后,蜀父君。”
水墨笑点头应了一声“嗯。”司予述起身道:“父后,儿臣听闻母皇回宫了。”
“嗯。”水墨笑还是应了一个字。
司予述沉吟会儿“那母皇如今…”
“陛下在里面。”蜀羽之开口回道。
司予述又道:“儿臣可否进去拜见母皇?”
蜀羽之无法做出,看向水墨笑。
水墨笑点头“进去吧。”随后,又补了一句“你母皇心情不好,你劝着些,她毕竟是方才康复…”
“是。”司予述回道,随后便进了内室。
永熙帝此时正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面,靠着床柱,用手撑着头打着盹。
司予述看着眼前已经三月未见的母亲,她愣了下来。
这样的母皇,她可以说是有将近半年没见到了。
而此时,床上传来了一声低喃“水…”
司予述闻言当即上前,而这时候,永熙帝也惊醒了。
“儿臣见过母皇。”司予述忙行礼。
永熙帝看了她一眼,点了头,便看向程氏“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