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宫侍往后退。
待各自的宫侍推开了之后,德贵君方才开口:“翊君,我还有一事想请教翊君,还望翊君能如实告知。”
“德贵君请讲。”蜀羽之道。
德贵君正色道:“陛下召我母族亲人进京可有什么特别的圣意?”
蜀羽之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可以说在德贵君屏退宫侍之时,他便已经猜到了他想要私下跟他说的也便是如今还住在驿馆中的司徒一家。
“德贵君,你担心什么?”
德贵君面色一变。
“是担心陛下容不得功臣,还是担心陛下会算计司徒家?”蜀羽之说话没有客气“若说功臣,在东南诸战上,司徒将军的确立了很大的功劳,而且在东南海军中,司徒将军也有很高的威望,但是请恕臣侍不敬,司徒将军还没有到功高盖主的地步,若说陛下算计司徒家更是荒谬!如今司徒家什么不是陛下给的?司徒一族有何值得陛下算计?更重要的是,如今东域方成,也不过是面上的安静罢了,陛下即便再心胸狭隘也不会在这时候动东域一战的功臣,好让南诏遗臣有机会复辟!”
德贵君的面色更是难看。
“方才德贵君也说了本宫虽然位份上不及你,但资历却比你要深的多,在这后宫的日子,在陛下身边的日子更是比您要多的多,而德贵君既然也坦白相问,臣侍也便不敬一回。”蜀羽之继续道“德贵君进宫来的目的是什么,臣侍也知晓,陛下更是知晓,可日以继夜的怀疑忧虑却似乎有违德贵君进宫的初衷。”
德贵君攥紧了双拳“翊君…”
“德贵君对陛下不妨少些怀疑多谢信任。”蜀羽之却仍是继续道“将来的事情会如何臣侍不能给出一个斩钉截铁的保证,可是臣侍陪伴陛下二十多年,陛下不是一个无情之人,更不是一个不知奖罚分明的帝王,司徒将军为大周所立的功劳,陛下一直都记得,德贵君不妨认为这趟召你的母族亲人进京是对您的恩赏,毕竟,去年陛下病重,德贵君也是帮了凤后不少的忙。”
德贵君抿唇不语。
“您是陛下的君侍,陛下是您的妻主。”蜀羽之继续道“德贵君不妨好好想想这句话。”说完,行礼离开。
这一回德贵君没有阻止,看着前方离去的一行人,嘴里呢喃着蜀羽之的最后一句话“君侍?妻主?”
可他真的可以相信她吗?
错信的代价,他真的能付得起吗?
在宫里面这般多年,他也渐渐地明白,这后宫分了两个层次,不是以位份来分,而是以进宫的时间来分,凤后,豫贤贵君,翊君,还有即将回来的全宸皇贵君,他们都是在一个层次里,在一个世界中,他们最接近陛下,也是最为了解陛下,然而,也似乎过得最为的艰苦。
他有时候羡慕他们,有时候又可怜他们,可却从来也无法融入他们。
他们的世界的防御牢不可破,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融进去,他不知道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可是,却因为他无法融入,以致这些年来一直惴惴不安,生怕有朝一日,生怕他有生之年,会见到他最为恐惧的事情到来。
陛下,臣侍想相信你,可是,臣侍付不起错信的代价!
…
云州
何涟的归来顿时将府衙闹得喧闹不已。
她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云州府衙,为了能见到雪暖汐,她不惜动了武。
直接越过了永熙帝去求雪暖汐,这便是她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永熙帝是绝对不会同意她的请求的。
何寒于她来说是一切,但是于永熙帝来说却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