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我从未怀疑过你,我只是希望在****来临之前,保护着你远离是非,仅此而已。”

燕洵刚一转,就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一只白的小手握住了,那只手那么瘦,手指纤细的,白的好似透明一样,听着她的声音,他的心突然就了,他回过来,看着楚乔的睛,静静的问：“什么事？”

楚乔放弃西南镇府使的指挥权不是没有原因的,北朔一战之后,楚乔在燕北的声望直燕洵,军队中对她也多有褒奖之词,再加上她多年跟随燕洵的功绩,隐隐已是燕北的第二号人。而西南镇府使,作为当年直接导致燕世城兵败的叛军,燕北人民对他们的情是极端复杂的,既有多年的怨恨,又有对他们守卫燕北的激,而这情绪,是很能被别人利用的。

她努力说服自己,然后躺了下去,闭上睛之前,却恍惚又看到了那日广场上的一排断,鲜血飞溅,满地狼藉。

听了楚乔的话,燕洵明显微微有些一愣,他以为楚乔追上来,一定是要西南镇府使的领的,他一时有些摸不清她的意图,心里却缓缓升腾起一丝温的涟漪,了,温言说：“那就好。”

更漏声响,一切都是静谧而安详的,她响起了很多年前的话来,他们彼此承诺,没有秘密,永远坦诚以对,不要让误会和隔阻挡在两人中间。只可惜,这终究只能是一个梦想而已,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是不能对别人讲的,尤其是你的人。

气氛骤然就冷下来了,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动着尴尬的味,燕洵长玉立,墨发漆黑,双如黑曜石,静静的望着她。楚乔脸颊苍白,终于缓缓抬起来,看着燕洵的睛,摇了摇他的袖,轻声说：“你就让我跟着你吧,行吗？”

燕洵伸手来,为楚乔将发捋到耳后,说：“这些,都是需要整顿和清洗的,尽血腥,但是这是一个政权想要站稳脚跟的必经之路,没有对串分,是形势在着我这样走,我不希望你卷其中,你明白吗？”

“你在生我的气吗？”

燕洵看着她,声音很平静的反问：“我该生气吗？”

楚乔抬起来,并没有回答,因为她知,此刻是不需要她来回答的。果然,燕洵自问自答：“军阀割据,各自为政,大同势力盘错节,军政令不稳,人人都有自己效忠的主帅,这些,就是燕北的致命伤。”

西南镇府使对楚乔的忠诚天下皆知,一旦她继续统领这只队伍,燕洵就会丧失对西南镇府使的指挥权,这支队伍也会成为她名副其实的私人军团,而这事,是任何一个帝王都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她必须放弃军权,站在燕洵边,这样一旦有事,她就会有一个中立的位置,无论是对西南镇府使还是对她自己,都是一件好事。

“燕洵…”

楚乔微微有些气,大帐里很闷,她抿了抿嘴,然后说：“我不知。”

燕洵默立了很久,他看着楚乔的脸,也不说话,很多情绪从脑海中一一闪过,让他无法抓住最真实的自己。燕北政权崛起的太快了,如今就好比逆行舟,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他皱着眉,默想着自己未来的计划和战略,一一过滤,一一筛选,终于,他开说：“阿楚,你知燕北目前最大的隐患是什么吗？”

大帐的帘微微晃动,人影一闪,就没了踪影,楚乔坐在床榻上,骤然失了困意。

楚乔：“我明白,燕洵,我不掌兵,我只是想在你边。”

燕洵的脚步停了下来,只是却未曾回,他的声音像是绵绵的海狼细沙,幽幽的响起。

她的想法本是很妥当的,然而,在看到西南镇府使的新任长官的时候,她却顿时愣住了,她的眉越皱越,神凌厉如刀,蓝军装的年轻将领淡笑有礼的看着她,然后静静说：“楚大人,好久不见。”

一连走了七日,才到了位于瑶省内的血葵河,大本营依山而建,屯兵二十万,远远望去,一片铁甲之。

她应该相信他的,楚乔静静咬,不相信他,她还能相信谁呢？

燕洵放下她的手,就要离开,披上蓝棉布的披风,微微有些瘦,楚乔看着他,心底突然生几许酸楚,她咬着说：“燕洵,你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