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还没说完,燕洵就微微皱眉：“你觉得,就算开放了龙关,她会回来吗？”

“最重要的是,”程远抬起来,双目炯炯的望着燕洵,沉声说：“我不希望陛下的心被牵绊住,这天地间,只有陛下一人能让我达成心愿,也只有陛下一人能让我真正的追随和臣服,我对陛下的忠诚绝不更改,哪怕陛下十恶不赦,被天地所弃,我也愿意追随陛下直到鲜血成灰,陛下要杀光全天下的人,我会第一个举起战刀,陛下要用尸填平东海,我第一个砍掉自己的。我半生飘零,为人所不齿,只因我找不到真正值得我去信仰的东西,如今,我找到了,陛下的希望,就是我的信仰,所以,我不希望陛下一生生活在悔恨之中。”

阿目瞪呆,再也说不话来,燕洵嘴角牵起,竟然微微一笑,轻声：“那是不是说,我将会永远的失去她了。”

“传令邱将军,打开南疆路,放他们…”

“属下和楚大人没有过节,属下之前得罪楚大人,只是无心之失,后来想要至她于死地,也是想要自保活命,如今楚大人已经威胁不到属下,属下也不想看着她死。”

燕洵沉默了许久,风起他的衣衫,那么冷,他没有穿大裘,站在的山巅上,像是一只展翅飞的鹰。

一声尖叫突然传来,传讯兵踉跄的顺着石阶爬上山来,一边跑一边声叫：“边疆急奏！边疆急奏！”

他一个的磕在地上,语调低沉的缓缓说：“陛下,放自己一条生路吧。”

“南下？”燕洵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听不半丝波澜,他轻轻的反问：“那她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该如何救她？”

“陛下！”

燕洵和程远同时转过去,就见那传讯兵满面惊慌,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打开信件大声报：“南疆唐关副将齐少谦奏报：九月十六日,南疆唐关遭到不明敌人的袭击,敌军来历不明,突然现在燕北境内,阻断了消息往来,一连攻下了十三个郡县,唐关主帅邱将军阵亡,唐关少将以上军衔官员除了微臣全战死,兵力伤亡达三万余人。昨天下午,唐关被攻破,我们与敌人展开巷战,这是属下的最后一个信使最后一匹战,但愿可以冲去将消息禀报陛下。微臣会守岗位,即便力战而死,也不堕我燕北军威,唐关五万将士有负陛下所托,于此叩首涕拜。”

“程远,为什么你要说这些话,你和阿楚不是有过节吗？”

“陛下,放她走吧。”

人生若只是初见,阿楚,你还会选择和我纠缠在一起吗？你可料到自己今日的局面呢？你对我的恨,又有多呢？

燕洵的心,似乎突然间就被刺中了,生生的疼。

“陛下,”一个低沉的嗓音在后响起,程远跪在那里,仍旧是一贯的谦恭：“开放路关,放楚大人南去吧。”

程远平静的说：“属下是在为陛下求情。”

“属下不是为楚大人求情。”

“楚大人若是死在陛下的手上,陛下一生都不会快乐的,你也曾说过,无论有什么梦想,都要先活着,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如果死了,那就再也来不及了。”

燕洵的思绪突然那般辽阔,短短的一瞬间,他记起了这十年来所有的过往,最终却都汇聚成一个画面,幼小的孩从血泊中爬起,用充满仇恨的睛望着年少的他,他的心在那一刻微微一痛,然后手指轻偏,顺着孩的脖颈,略而过,大风起了孩额前的发,就此,他永远的记住了那双不屈的睛。

终究…

燕洵微微一愣,转过去,看着程远：“怎么？你也来为她求情吗？”

燕洵没有阻拦他,甚至没有看他,他仍旧静静的站在那,乌云遮住了月亮,又要下雪了,阿楚她,是不是持不了了,傻丫,为何不回来呢？他皱眉的想,像是一个单纯的小伙一样,他自欺欺人的抛却了所有的政治因素,恍若他们还是小时候吵架闹脾气一样,生气的想,为什么不回来呢？外面那样冷。

阿闻言顿时大喜,连忙说：“开放龙城门,派兵城帮助…”

他缓缓的闭上双,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自己从那段记忆中离,所有的情都被他斩断,血淋淋的疼。

终究…

阿顿时一愣,默想了半晌,才喃喃：“那、那就撤销通往卞唐的南疆路防线,打开唐关,放姑娘南下。”

夜里那般冷,阿只觉得周上下都在冒着寒气,想了许久,他突然自原地起来,转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我去劝姑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