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儿平日经常皇,加上燕洵对他向来和气,他也不怕生。牵着当今世上最有权势的人的手,仰着,笑容灿烂的说：“是啊,姜叔教我的,不过我现在还太小,不能骑大,只能骑小驹。”

一阵笑声从前面传过来,声音那么愉悦。

玉树跟在后面,神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迷迷糊糊的想,若是王爷仍在,也许就是前这个样吧。也许也会在闲暇时带着永儿去踏青,会聊一些别的朋友小时候的糗事,然后很臭的嘘一下自己年少时有多么聪明神武,也许,就是这个样吧。

“皇上还会什么呀？会斗蟋蟀吗？”

纳兰见了,无奈的苦笑,问：“姑姑这是怎么了？”

云姑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满银霜,皱纹极,一双睛平日看起来浑浊无光,可是此刻却明亮若刀,抬起来,犀利的望着纳兰,声音低沉的说：“皇上又去燕西山了。”

十多名护卫们跑上前来,有人在后面收拾吊祭皿,有的则护卫在左右两侧。

窗外风声簌簌,空旷的大殿,帘帷重,请脉的太医刚刚退下,云姑姑就上了殿,穿着正一品女官朝服,端端正正的给纳兰行了礼,却并不起。

燕洵闻言很开心的笑：“你父王别的都行,通诗词,博览群书,偏是不会骑,他的术还是跟朕学的。”

这些年,尤其是最近这两年,皇里的皇一个又一个的生,可是从来没听说皇上对哪个儿多么。潜意识里,玉树也是明白的,燕国初立,各方政权目前还不稳定,北方目前还有小规模的战争,而且大燕在皇后嫁燕国之前就有承诺,大燕的皇帝必是皇后所之,所以即便是皇后目前还没有孩,皇上也不能和其他的儿过分亲近,以免引起朝野疑心。毕竟,如今朝廷上,怀宋旧臣还是有一定势力的。

“好了吗？”

玉树哪里敢反对,仍旧老实的答应。

“你还太小,教你骑还不行,不过朕倒是可以教你别的。”

“啊？真的吗？”

燕洵很平静的笑：“朕会的可多了。”

一切都在变,唯有她的影,多少年来,寂寞一条,被脉脉时光,拉的好长好长。

永儿一愣,傻傻的睁大睛,问：“父王这么笨啊？”

无声中,她微微一笑,笑容却如雾霭,轻轻消散在这秋末的冷雪中。

低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玉树低眉顺目的连忙,燕洵说：“那一起走吧。”

窄窄的石阶上,一一矮两个人走在最前面,边走边聊,其乐。风雪就在左右,可是却似乎不能介到他们之间。

冷寂,她穿着华丽的装,层层锦绣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连带着她的喜怒哀乐,都在金碧辉煌的绫罗绸缎中变成了一僵的符号。她的背脊笔直,脸上画着致的妆容,所有的侍女内官都站得远远地,无人敢抬看她一,她仍旧是那个贵的女,怀宋的实权女皇,大燕的正牌皇后,纳兰氏的最后一名公主,然而,她的双肩却微微倦怠了。

拜了三拜,就站起来。

亲生儿就在前却不得亲近,皇上的心,也许也是很难过的吧。

燕洵走上前来,拉住永儿的手,微笑着说：“你会骑了？”

“又一年了。”

光照在她的上,光束下,有细小的灰尘上下翻飞。

“哇,那皇上不是我父王的老师了吗？皇上能教我吗？我想骑大,不想骑小驹了,姜叔送我的那只小太懒了,连跑都不会,只会小步的走。”

燕洵一笑,说：“你父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不会骑,你比他厉害。”

“皇上吧,我养的红大将军打遍皇无敌手,连二皇的威武绿王都被咬下一条大。”

她突然到有些伤心,她虽然是个单纯的妇人,只知照料丈夫,抚养孩,可是也并非对于外面的事情全然不懂。

极远的中,纳兰将一方白绢投火中,看着它一的被火吞没,化为黑灰。依稀间,似乎听到风从东南方来,带着从不熟悉的声音,萦绕在耳鼓之间。

皇上以这样温和的表情说话,恐怕就连他的亲生儿,也没人见过吧。

玉树傻傻的叹了气,一群鸟从树林上空飞过来,翅膀扑朔朔的响,她扬起来,风在脸上,冰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