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诊完脉之后默默的退后一步,低着说：“皇上的病并无大碍,只是过度劳,睡眠不足,稍候贫尼会开一幅药,皇上喝了,多注意休息,自然就大好了。”

享：“回禀皇上,贫尼幼时家中遭逢大火,嗓也是被烟熏坏的。”

燕洵眉心微微蹙起,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你帝都话说的不错。”

享见状说：“贫尼还有一手法,可以缓解痛,不知皇上要不要试试？”

然而,那样的日终究还是过去了。

享默默地,缓缓地,地了气,脑海中掠过刀山火海的江山沦陷,掠过厮杀征伐的金戈铁,掠过耻辱黑暗的苦苦挣扎,终于,一切都消散了,只剩下前这个背影,这个从始到终,一直如铁的男人。

殿内的烛火越发亮了起来,窗外夕西落,暮降临,时间缓缓逝,燕洵的目光也如雪一般纷纷扬扬的遍洒下来,他看着享,目光中依稀间便带了几分意,沉默了片刻,：“好。”

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锋芒,手腕一振,一抹柔的银光,自她的袖中落掌心！

享声音平静,低着答：“闽州人。”

享低声应了一声,却不再说话了,大殿很大,大的离谱,不知哪里来一风,轻飘飘的,带着清淡的香。享目光沉静,默默的看着前这个人,尽是看着背面,尽自从大殿以来一直不曾抬,可是她仍旧可以想象的那人的模样。是的,必是这样,狭长的睛,邃的视线,的鼻梁,薄薄的双,就连也是极淡的,总是那样抿着,好像对谁都不屑一顾。那是多久之前了,享站在那,记忆却穿山越海的回到了那个逝去的年代,她躲在一众兄长们的后,被娘的牵着,自人群的隙中望过去,便见那少年远远的走来,其他的小王爷小世们纷纷哭闹不休,便是个别安静的,也是红着睛,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送来。唯有他,目光朗朗,微笑自若,全然没有一离乡背井充当人质的害怕,看到人群中傻呆呆望着他的自己,反而淘气的冲自己眨了眨睛。

享步伐平稳的走到他的后,伸一双白皙的手,在他的额上,她的手指冰凉,乍一碰竟宛若山巅的寒雪一般,冷的让人心颤。燕洵却神情自若,受着她灵活有力的手指在上,痛果然缓解了几分。便微闭着睛,随问：“你的师父是净月师太？”

她的声音低沉暗哑,完全不像是从她的中发的,燕洵听了眉梢微微一挑,目光淡淡的打量着她,说：“你的声音是生来就如此吗？”

享：“有五年整了。”

享的右手过他的额角,过他的脖颈,过他的肩膀,过他的背脊,便仿佛过她这颠沛离的一辈。她看着他,看着这个她追逐了半生,苦恋了半生,痛恨了半生,更毁了她整整一生的男人,心脏在剧烈的,仿佛要从中来,就这样吧,还能如何呢,这样不是最好的吗？她隐忍挣扎,受尽了屈辱,受尽了苦难,受尽了折磨,所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刻？

老茧,小指断了一大节,新生的在多年的打磨下也变得糙,有着狰狞难看的疤痕。

从那以后,便是一连串明亮的日,里那么大,人那样多,自己的睛却自此只能看到他一个。那时的她还那样小,里的门槛却那样,几乎过了她的小,她每日里便一门一门的跑,跑的满大汗,只为躲在尚武堂的门外偷偷的看他一…

燕洵不再说话,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转,便又垂下。这时殿外有内侍来送奏章,冷的风突然来,燕洵眉微微一皱,住太的手指不自觉的便用了些力。

“来帝都几年了？”

燕洵嘴角牵起,可是睛里却没有什么笑意,淡淡：“以前是哪里人？”

她只是微愣了片刻,便收回了神智,手指搭在皇帝的脉搏,为他诊脉。燕洵却不由得看了她一,大多的医师在骤然看到他的手的时候,都会愣住,这位却这么快就调整了心绪,倒是个聪慧的人。

享低声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