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又蹲回地上，扯了一团棉布，继续沾着地板上的渍，慢腾腾的，偶尔抬看一竹床，始终不见那老动弹，就当他是睡着了，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赶把地上收拾净，便拎着桶走开了。

“我知，”余小修状似不耐地打断她的话，推着她的肩膀往台阶下走了几步。

屋门掩着，一推就开，余舒对这不能闭的状态其实是相当在意的，就把买锁的事也画上了日程。

余舒自动把余小修的讽刺转换成关心，她了一上午的罗盘，汗加上污溅的，搞得上黏糊糊，真的是想赶回去个澡，换衣服，听他这么一说，就动了心，迟疑后，瞅瞅里那几个人还在各忙各的，就把余小修拉到门外待：

“不是又不是，师，我等不下去了，真等不下去了”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叫爹爹，爹不应，喊，不来，一栽，叽里咕噜下来。”

看看门后面那只压老鼠的碗还在，余舒哼哼着儿歌，把门关上，去旧衣柜里了一条布裙又翻了一件短衫来，坐在床边换，边换边哼着：

“看来你算术学的不好。”

唱了几遍，门后那只碗一动不动，余舒心想这老鼠该不是闷死在里了，可别啊，她还得靠着它去找余小修被偷走的钱呢。

余舒垂下手，纳闷地盯着老的后脑勺，这人老了是不是想一就是一？刚才还主动拉着她问东问西的，一扭脸就不待见人了。

“那我先回去了啊，你等下提了，就把西墙后半块墙上挂那些罗盘了，抹布就在屋角箱里放着，先用的一遍，再用的把净——”

余小修对她中的好东西没什么兴趣，为了赶撵走她，便“嗯嗯”应了两句，把人打发了。

她只顾着算术，是不察那老一双贼光闪闪的睛飕飕地刮在她上，在她看过来时，又及时收了回来，清了清嗓，取笑：

“这”余舒又哑了，皱着眉去默算，大安年份算的是农历吧，今年是什么年来着？上次还听曹掌柜的说，甲午还是甲未啊？

余舒一个人从西大院回到杂院，院里没人，主们还都没有开饭，刘婶这会儿还在大厨房里帮忙饭。

听这话，余舒一气卡在咙里，哭笑不得，堂堂一个数学英，竟被一个古人笑话算术不好，丢人，太丢人了。

“个老太太的！”

“你娘是改嫁的，那你家里还有姊妹吗？”老又问，气就像是在同余舒唠家常，但坐姿早没了刚才的随意。

睛笑：“十五年前是哪一年啊？”

心上一抖落，她就赶系上了腰带，跑上去，一手捂着碗，防止那老鼠突然跑来，一手抠着碗底掀开——

余小修瞪她一，但还是接过了桶，再往她上一溜，皱眉：“衣裳怎么成这样，活都不会，邋里邋遢的，行了你快回去吧。”

余舒不知怎么答他，索就把桶递给他，捶着腰，使唤：“来得正好，去，把倒了提一桶净的回来，累死我了。”

老怔了怔，脸上明显地了失望，未几，他使劲儿抹了一把脸，枯的面被他的发红，一翻，又在床上躺了下来，背对过去，冲余舒挥了下手，倦倦：

没了后窸窸窣窣的声，床上的老鬼祟地扭看了一背后，没见到余舒的人，才偷偷摸摸地把手伸怀里面，摸了不知什么东西，把在掌心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压在心上，嘴里面神神叨叨地嘀咕着，一会儿痴痴地笑，一会儿又发两声呜咽，癔症一般。

“有个弟弟。”

余舒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你怎么来了，余小修便老大不兴地质问：

因为中间摔了一跤，了半晌地板，快到中午的时候，余舒还没把活完，桶里的又脏了，她拎去换，没走到门，就撞上了从杂院找过来的余小修。

罢了，人不待见她，她还多的活要呢。

***

“你完早回来啊，”余舒朝他挤挤睛，想起来那只偷银的黄小耗，笑得不怀好意“回去给你看好东西。”

“不是让你在屋里待着，我说过这里的活我会，你还来什么？手不疼了是吧？”

“行了，玩去吧，老要睡觉了，别杵在这儿。”

碗底下，空空如也，别说是黄小耗了，连粒老鼠屎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