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需要证据。苏静姗不知计氏心中另有挂牵，只默默地把这事儿记在了心上。

计氏又是一阵悲哀，苏静姗忙岔开题目：“哎呀，只怕都是后晌午了罢，我肚都咕咕响了。”

计氏苦笑：“怎么看不来，不是妾，那还能是甚么，多半就是你爹瞒着我偷偷又娶了万姨娘了。只是这事儿咱们空无凭，还须得暗地里查探查探，得个证据才好告他们。”

苏静姗看了看旁边的苏留鑫，故意轻描淡写地：“也没甚么，不过就是差把我掐死而已。”

苏静姗笑：“又没得病，不用瞧郎中，晚上拿手巾敷一敷就好了。至于午饭，咱们有陆家饭店哩，只不知送来了没。”

“娘，你也看来了？”苏静姗惊讶地。

“我，正当自卫。”苏静姗平静地作答，又怕他听不懂，补充了一句：“我本没想刺去的，是二哥一直不放手，我差就被掐死了，这才无可奈何地刺了他一刀。”

“先看郎中。”计氏方才只顾着伤心，忘了替闺女瞧瞧伤，心中满是愧疚，哪里肯依，执意先带苏静姗寻了家药铺，拿了些外敷的药草，这才重新走回来，到苏家绸缎庄里去问午饭。

苏留鑫一个掌就扇到了苏远光脸上，大骂：“畜牲！连亲妹也下狠手！”

苏留鑫在门外就认定是苏静姗吃了亏，所以来后本就没好好看苏远光，当然也就没发现他肚上的窟窿，此时听了万姨娘话，才朝苏远光上下一打量，这一打量，顿时就惊呆了，只见苏远光肚上竟有个看起来极的窟窿，而那鲜红的血，就从那窟窿里来，一滴一滴地落到他的脚上，将一双雪白的绸鞋染得通红。

计氏忙：“咱们也去寻个郎中，替你瞧瞧脖，再寻个店把饭吃了。”

氏离她稍稍远了些，就发现了她脖上的青痕，上惊叫起来：“姗，他怎么你了？”

计氏忙：“生意要，不碍事。”

“这是怎么回事？”苏留鑫慌忙去翻箱倒柜地找绷带，惊恐地问。

那掌柜的一见她们就：“太太，三姑娘，你们可算是来了，那陆家饭店老早就送了只盒来，只是我这里生意忙脱不开，就拖到了现在，还请太太和三姑娘莫见怪。”

万姨娘飞快地爬过去，抱住他的朝后拖，哭骂：“到底哪个是畜牲，你睁大你的狗好好瞧瞧，远光肚上老大一个窟窿哩，就是你那好闺女拿刀戳来的！”

“那你也不能拿刀刺你二哥，要是你二哥有个甚么三长两短，咱们苏家岂不是要绝后？”苏留鑫三十才得了这个儿，打小就宝贝得很，舍不得动一手指的，这会儿见了他上的窟窿，又见了那些血，早就心疼得不行了。

苏留鑫门寻郎中，匆匆从她们旁经过，看也没看她们一。

计氏陪着苏静姗走来，站在院里抬看日，忍着不教泪珠下来：“都怪娘，没能耐养个儿，不然你爹也不会停妻再娶。”

而且，就算有了证据，要告也不能是现在，因为这一告下去，苏家必定会散，一个分崩离析人家的女儿，能寻到甚么好亲事？为了苏静姗的亲事着想，也得再忍忍。计氏这样思忖着，但因怕苏静姗听到自己提她的亲事而害臊，就没有讲来。

“原来爹宁愿看着女儿死，也见不得女儿为了保命，戳二哥一下的。”苏静姗听了苏留鑫这话，虽明知自己不是他真闺女，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她说完这话，转就走，心想苏远光就算死了，也是活该，谁叫他掐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