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忙忘了。”苏留鑫想也不想，就替万姨娘开脱一句。

陆家饭店送来的有四个菜，三荤一素，并不曾因为是外送，就疏忽了半分——仍是同昨晚一样的一大碗苏州白米饭，一碟红馥馥的鱼鮓，一瓯儿黄灿灿的油炸烧骨，一盘红澄澄的咸鸭，一碗白生生的大萝卜，香味俱全。

“她也是一样连早饭都没吃？”计氏问。

说着也不理计氏，只问乔姨娘：“药罐呢？赶生火熬药，远光还等着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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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姨娘脸一红，连忙谢过计氏后再取一副碗筷，掇了个板凳到苏静瑶下边坐了。

计氏瞧不过，：“她忙，忙着到陆家饭店把我们哄回来寻晦气呢。”

一时饭菜好，乔姨娘端到案板上来，又给计氏三人摆上碗筷，然后拿一双筷，退至计氏后立着。计氏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才闹明白，乔姨娘这是要立规矩，给她布菜，她哑然失笑：“咱们这样的人家，还要来这些虚招么，赶坐下把肚填饱是正经。”

几人正吃着，忽见苏留鑫托着一包药，大步星地迈了来，乔姨娘和苏静瑶连忙放下筷站起来，只有计氏和苏静姗仍旧坐着。

计氏先拿了块鸭递给苏静姗，又见苏静瑶地盯着案板上的菜直咽，忙夹了块鱼鮓搁到她碗里，：“快些吃，望着作甚。”

苏静姗瞧这架势，简直跟小孩过家家似的，特别是连蒸饭蒸菜的都找不着，还要拿隔夜的茶来代替，这日过得…真是让人没言语。

苏留鑫见着案板上的饭菜，愣了一愣，随即冷笑：“远光还在床上躺着，生死未卜，你们倒有心思吃饭。”

以前不这样，现在就这样了？那都是你和那女人的。计氏恨恨地想。

乔姨娘只得起去了，但回转时仍是一个人，她满脸无奈地向计氏歉：“二姑娘说，太太的好意她心领，但饭菜本来就不多，她就不来多分一份了。”

乔姨娘了。

苏留鑫满脸的不兴，：“她和远光都躺倒了，你还来计较这些有的没的，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

苏留鑫环顾一圈，见厨房里果真空，但他仍不理计氏，只问乔姨娘：“怎么回事？”

一时药草捣好敷上，乔姨娘也回来了，她举着一已烧掉半截的柴火，兴采烈地：“王秀才家里也没得柴火哩，幸亏我心细，到他家灶膛里翻了半晌，终于找着了半。”说着又问计氏：“太太，半够不够？”

“这孩。”计氏嗔了一句，没有多说，只示意乔姨娘重新坐下，一起吃饭。

乔姨娘一面帮忙，一面朝苏静姗的脖上看了好，直到苏静瑶到她耳边小声讲了几句，她才惊讶地“啊”了一声，把目光收了回去。

苏静瑶了谢，拿起筷狼吞虎咽起来。计氏看着她叹一番，突然想起苏静初一直没面，忙问乔姨娘：“二姑娘呢，去叫她一起来吃罢。”

乔姨娘低着，小声：“万姨娘今日忘了给伙钱了。”

苏静姗的珠滴溜溜地转了一转，突然一闭，一，朝凳下去。站在她旁边的苏静瑶立时惊叫起来：“啊，三死过去了！”

由自主地翘了起来，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乔姨娘很是为难，又不敢说，只好拿看计氏。

－－－－－－－－－－－－－阿昧的旧作－－－－－－－－－－－－

苏静姗静静地坐着，看看苏留鑫，又看看计氏，突然觉得这事儿有些黑白颠倒，那苏远光明明是凶手，怎么放在苏留鑫里，就成了受害人了？不成，这局面必须得扭转，不能让苏远光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怎能不吃中饭，赶叫她来。”计氏一面给苏静姗夹菜，一面吩咐。

计氏嗤了一声，：“还生火呢，瞧你们这灶间，饿得死耗，哪里来的柴火，就是我们饭菜的这半截柴，还是问隔王秀才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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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氏接过来看了看，：“不够也得够，不然到哪里再寻半去？”

乔姨娘：“不必叫了，叫了也是多半不来，我代她谢过太太好意。”

话虽这样说，但这半截柴火也着实太少，而那大灶又太大，只怕柴火烧尽，锅底还没哩，计氏琢磨半晌，决定弃大灶不用，改叫乔姨娘拣了几块石来，现垒了个小灶，拿饭甑坐上隔夜的茶，勉把饭菜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