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娘不说话，只泪汪汪地看着她，苏静姗猛然明白过来，在王秀才提亲这件事上，乔姨娘的心思是同万姨娘差不多的，她们都不愿让苏静初嫁给隔的王秀才，因为嫌他穷。

苏静瑶颇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跟了去，对她：“二，我原先也瞧不上那王秀才，但今日听了三的话，却觉得甚为有理，你何不也仔细考虑考虑？”

乔姨娘见她没有拒绝帮忙，大喜，忙：“能改，能改，只要还没下定，就能改。”

乔姨娘终于忍不住，抹着泪：“三姑娘，那王秀才家徒四，你二若是嫁过去，他拿甚么养她？你们是亲妹，你也不想看着她受苦受穷的，是不是？”

乔姨娘听她这样一说，就又灰了心，王秀才现在可不就是靠着收租金过日，一样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她嫁女儿，是想要女儿过富贵日的，怎能去跟着这样一个人吃菜咽糠。

不过乔姨娘没开腔，她也就不说话，端了茶慢慢地吃。计氏看看她，又看看乔姨娘，也选择了不作声。

后者则坐在她后望着她，一脸的同情。

苏静姗不耐烦地答了一句：“那是自然。”她不耐烦，并非是因为没有妹情谊，而是很讨厌乔姨娘说话说半截，这哪里是求人的态度嘛。

苏静姗叹了气，：“到爹面前求情，只是举手之劳，我答应姨娘也无妨，只是，王秀才真的就不是良么？”

但她这一落泪，谁还能不知她的心思，都齐刷刷地朝她看去，乔姨娘更是上声安她：“二姑娘，你别急，姨娘一定不让你嫁过去。”

苏静姗明白过来，又想着此事虽然不合适，倒也并不让人为难，于是便问：“这门亲事爹不是都已经答应了么，还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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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姨娘一愣：“他家那样的穷…”

这目光，也太过短浅了，苏静姗忍不住又叹了气：“王秀才家再穷，也是个有功名在的生员，说不准哪日就要中举——他年纪又不大，好日在后呢。”

这样的事，求计氏不是更合适么，却怎么求到了和苏静初一样是女孩儿家的苏静姗这里来？苏静姗不由自主地朝计氏看去，计氏也觉得让苏静姗帮这样的忙是有些不合适，忙低声与她解释：“王秀才提亲的事，你爹本就没有告诉我，我才不想上赶着去同他讲这个。”

苏静初喜望外，当即便收了泪，起给她行了个礼，行完又觉得此举太过自己的心思，羞得红透了脸，躲到了里屋去。

苏静姗还是满雾：“所以万姨娘才在外骂人？那就让她骂去罢，又有甚么，要不让娘去教训她几句？”

她越想越伤心，就忍不住潸然泪下，但碍着女孩家的矜持，还是闭了嘴，没有声“提醒”乔姨娘，也没有与苏静姗辩说。

苏静初红了脸，垂着一个劲儿地只是哭，苏静姗自己是个不哭的人，见了别人这样，就觉得极为疼，忙：“别哭，别哭，我答应你去跟爹求情就是了，不过，他答不答应，我可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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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姨娘听她这么说，就有那么一丝的松动，但却又犹豫：“若是，若是他总考不上呢？这中不了举的秀才，可多了去了。”

她在这里琢磨心事，苏静初却以为她是动摇了不将她嫁给王秀才的决心，就忍不住揽镜自哀自怜，心我这样的容月貌，却要嫁给一个还不知前程在何方的穷鬼，难这就是命吗？恨只恨自己没能托生在计氏的肚里，不然凭着嫡女的份和这副好容貌，怎么也能嫁个腰缠万贯的富商人家。

乔姨娘上觉察了苏静姗的不耐烦，立时改****度，把心事一脑地说了来：“三姑娘，王秀才家太穷，他连自己都养不活呢，上个月还来咱们家借米，你也是看见了的。我虽然只是个妾，但你二好歹是我生的，我怎舍得她嫁去那样的人家受苦受穷？三姑娘，你就看在你们妹一场的份上，帮咱们去求求老爷，让他改变主意罢。”

苏静姗满雾：“这是怎么了？”

乔姨娘请她和计氏坐下，又给她端了茶来，这才：“王秀才来提亲，老爷同意了！”

苏静姗：“就算中不了举，也没关系，他家前面不是有个铺面么，租去收租金也好，自己收回来开店也好，只要勤快肯，总是饿不着。”

－－－－－－－－－－－－－阿昧的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