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姗赶忙收声，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微笑。

低贱，低贱就算商人在这个世界的地位的确很低下，也没必要挂在嘴边罢？苏静姗努力抑制住冲回去揍人的念，恨恨地咬着牙关离开了攸宁堂。

苏静姗讪笑：“那也有可能是别人嘛，谁知那帐房还去过谁，虽然你母亲说是再没有旁人去过，可万一那人是悄悄儿地去的呢？”

刘士衡支起耳朵听了老半天，才懂她的意思，问：“在堂后院帐房里的一本陈年旧账被人动了手脚？”

“不用了。”刘士衡肯定地作答，然后又豪气万丈地：“男人是用来作甚么的，不就是替女人遮风挡雨的么，此等小事，不消你面，给我就是。”

“欺负我的人…是你母亲哩…”苏静姗见他一副黑帮老大的派，忍不住声提醒他。

苏静姗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冲，但又不想歉，最后脆向席夫人行了一礼，去了。

“忍气吞声？”刘士衡瞪大了睛“别人都欺负到我们上来了，你还叫我忍气吞声？我自然是要查明真相，清楚事情到底是谁的，然后拖他到老太太面前，还你一个清白。”

在刘府中，多少年来，还从来没有哪个媳妇敢这样和婆母讲话的，一时之间，别说甄氏，连席夫人和贾氏都呆住了，俱瞠目结地看苏静姗。

但刘士衡还是白了她一，然后站起来，扯了扯上的直裰，：“我娘这回的确有些不分青红皂白，待我拖着病，去老太太那里跟她好好说说。”

苏静姗被他的情绪所染，也神情激昂起来，双闪闪发亮：“那你是准备替我了？还是忍气吞声把罪名认下？”

“我不用了？”苏静姗登时觉得气去了大半，继而对他接下来的打算生无限的兴趣来。

苏静姗一块心砸到桌上，恨：“岂止是怀疑，她只差提着笔在我脸上写上‘小人’俩字了”

她刚踏攸宁堂的大门，就听见甄氏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席夫人哭诉：“老太太，您看看她…我就知低贱的女没有规矩，要不是因为士衡要冲喜，才不会让她门…”

刘士衡斜瞥她一，换上了一副嘲讽的吻：“因为我不像你这样呆傻，晓得偷换账本的人，意在掌家权；而你早已换了掌生意的目标，怎又会去多此一举。”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来，那就是——你同我一个屋住着，同一张床睡着，虽说卿卿我我的事一儿没有，可你哪些事了哪些事没，我还是一清二楚的。

哼，和稀泥？苏静姗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别过了脸去。

苏静姗骂得累了，正提起茶壶倒茶，闻言了。

回到骜轩，刘士衡正关在屋里看绿云送来的账目，苏静姗一见那满桌的账册，无名火又起，冲着他发了好一通脾气。

苏静姗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意思，便没去计较他的吻，而是极兴趣地问：“你也猜是五嫂了？”

刘士衡丢给她一个大大的白：“只有你们两个人，不是你，自然就是她。”

“那你告诉我，咱们家有资格当家的主里，除了你们，还有谁？”刘士衡觉得苏静姗是故意拿幼稚的问题来考他，很是恼火，濒临暴躁的边缘。

刘士衡走去端来两盘心，放到她面前，又问：“我娘怀疑是你的？”

刘士衡只好：“你也晓得，我娘的脑不如你那般灵活，有时候心里一急，就有些转不过弯来…”

而：“太太，我敬你是婆母，可你也别为老不尊，哪有无凭无据的，就把一盆脏倒人上的？你要是真怀疑我，不如拿了证据，到衙门告我去，我苏静姗一定奉陪”

原来他也晓得甄氏蠢，大概是因为自己是儿，不好明着说罢。算了，不同他计较。苏静姗的脸上终于一丝笑容，问刘士衡：“怎么我说甚么，你就信甚么，万一账本真是我偷换的呢？”

刘士衡上苦笑：“这事儿主要还是偷换账本的人可恶，我娘她也是一时心急，应该不是有意针对你。”

刘士衡眉大皱，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再开时却说的是：“这事儿你别了，若是老太太那里传你问话，你只告诉我，我替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