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桔以前不懂事，还请夫人见谅。”她是老夫人边的红人，无论是大房还是二房都会寻她打听一些事情。其实她也得不算太差，总之在遵守老夫人指示的同时，又兼了左右逢源，尽量不得罪大房或是二房。所错的，无非是今日帮着老夫人对王氏多使了几个而已。

夏夫人笑：“娘，您被大嫂气糊涂了不是？媳妇说的这些话，哪句是错的，请您指，媳妇儿改了就是。”

桔正想着自己先前听老夫人的话给王氏递，肯定得罪了二房。这会儿二房压倒的胜利，今后老夫人威风不再，这房里的丫死死生生还不是夏夫人一句话的事，不由心中七上八下的，脑门都冒汗来。听得夏夫人一声喊，惊了一，忙过去把老夫人扶了睡好，低声劝了几句，老夫人呼哧呼哧了几气，到底没有再闹，饮了一盏安神茶，泣着渐渐睡了。

仇，反而有助于两兄弟以后更好的相，这是二则。最后媳妇劝您一句，您年纪大了，不好，生不得气，还是歇歇的好。就算不为儿儿媳着想，也要怜悯怜悯您边这几个丫。上天有好生之德，她们服侍了您这么些年，尽心尽力的，要是让树淮因此把她们打死或是提起脚买了，您日日吃斋念佛的那些功夫，可就全都白费了。”

老夫人颤抖着手指着夏夫人，半天才挤一句：“我今日总算是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原来你平时的温顺孝敬都是装来的，我要告诉我儿，把你这个…”

夏夫人挥手让她退下，又命真儿把午饭传到老夫人房里，让人去把夏瑞蓓喊来：“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也不闻不问的？快让她来给她伺疾。”

老夫人一气上不来，往后一倒，夏夫人叫：“桔！还不来帮老夫人顺顺气？可是把二老爷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

夏夫人呵呵一笑：“说得好，只要能让她安静下来，保重，多说几句我也不会和你计较。你照顾好了她，以后我不会亏待你。如果得特别好呢，老夫人百年后，就算是恢复你的自由也不是不可能。”

夏瑞蓓低低地应了一声：“是。”在夏瑞熙下手坐了，娘三个鸦雀无声地用了午饭，就坐在屋里等候祠堂那边的消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肯定要有个结果的，无非就是看大房能分去多少财而已。

据夏夫人派去打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祠堂那边闹得厉害。无非就是夏大伯先是半醉半醒，后来好不容易酒醒了，一听说二房要和他们大房分清楚财上的事情，又借酒装疯，闹腾了个不亦乐乎，遍地打不为其说，又拉着夏老爷的袍角喊大爷，让给他一条活路，他们这支的什么底都给他丢净了。最后还是族老命人淋了他一桶凉才算了事。

桔去以后，一句话不说，就跪倒在夏夫人面前连着磕了三个响。

桔犹豫了一下，才：“婢和老夫人说，日还长着呢，以后需要她老人家主持大局的地方还很多，请她千万保重。”

一直到了掌灯时分，一家人脖都伸长了，夏老爷才疲倦不堪地带了夏瑞昸回来。虽然说事情总算是办成了，但可以看，他的心情无比糟糕。

夏夫人见老夫人安生了，也不走，命丽娘在里面守着，自己就坐在外间唤桔去说话。

夏夫人淡淡一笑：“我问你，你刚才怎么劝的老夫人？”

夏瑞蓓低声：“女儿冲动，只怕控制不住情绪，会给娘添。”

夏夫人淡淡地：“你如何不敢来？谁会吃了你？”

桔听了夏夫人这句话，知她向来言必行，便放下心来，起后，恭恭敬敬垂手立好：“请夫人吩咐。”

夏夫人：“主有主的难，才有才的难，大家都有难，无非都是为了老夫人好，互相谅着些儿就是了。说这些有的没的什么？我又岂是那等不分好歹的人？起来吧。”

不多时夏瑞蓓小跑着赶来，门就说：“娘，女儿不是不想来，是不敢来。”

夏夫人瞥她一：“控制不住情绪？今后就得学着控制情绪。我谅你冲动，那别人呢？谁欠你的？”

这算是一个承诺了，也是着桔表态，她必须在大房和二房中间选一个，今后再不能左右逢源。桔心一：“婢谢夫人的恩典，断然不会让夫人失望。”

夏夫人笑：“桔，你这是什么？”

这个夜晚，对整个夏府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