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沾着的那些露珠,便仿佛昨夜的那场雨和雨中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方静好做了****的梦,一会梦到韩澈低声呢喃着什么,一会又梦到那声枪声中,容少白倒在血泊中,然后她猛地睁开眼,却撞上一双熟悉不过的眼睛,此刻,这双眼睛晦暗深邃,不知已停留在她身上多久,仿佛只不过一瞬间而已,又仿佛长的是一个世纪。
她动了动身子,才猛然惊觉两人竟是抱着的,紧的不留一丝缝隙,顿时心狂跳:“你…病了,你说冷…你还烧不烧?”她的手正要往上探,一个吻忽然轻轻覆上来,带着一丝冰凉和淡淡的花香,如蜻蜓点水一般,只一下便离开。
“你看,不烧了。”韩澈望着她,鲜艳欲滴的唇片刻扬起一抹笑,渐渐扩散到眉梢,明媚如雨后的阳光,这种感觉,好似一朵花苞,你分明以为它开的会是一朵幽静的白莲,却没想到它开出的竟是一朵妖艳的牡丹。
她想起他身上的伤口,眼神落下,却看到他赤luo着上身,除了腰间包扎处,全身竟都是密密麻麻、细长的疤痕。
她震惊地望着他,他手指一勾,便把那些伤痕掩去,笑的自然:“你怕么?”
她摇摇头:“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伤疤?”
他笑笑:“很小的时候跟师傅学武街头卖艺,师傅打的。”
方静好愣了一下:“还疼吗?”
他抬抬眉:“不疼,不过有人心疼也是好的。”忽然握住她的手“你会心疼么?”
她顿时脸红,猛地站起来:“我们该想办法出去了。”
她告诉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沉溺于感情中,至少容少白还是生死未卜。然后,她去看昨天晚上胡乱挖的坑,却不经意地看见泥土上并未消失的字迹。
她一个个地念:琴、瑟、在、御,莫、不、静、好…顿时凝注,蓦地抬头,见他轻笑不语。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那是昨夜他写的字。她还记得大学时国文课学过,头两句是——宜言饮酒,与子偕老。这便是他想对她说的话?多么美丽的誓言,让她的心仿佛飘在空中,又如软绵绵的踩在棉花团里,不安又甜蜜。
她唇边扬起一抹恬静的笑容:“会,我会心疼,我不要你再出任何事。”
他凝视她,眼睛湿漉漉的,笑一下道:“好。”
她也跟着笑一下,忽然笑容便滑落:“韩澈,容少白不会有事的对吗?”
他没有说话,半响才道:“若,他有事,你要怎么办?”
方静好不知怎么便心中一揪,吐出几个字:“我能怎么办?我就是****了。”
“你不会做****的。”他目光透着坚定,缓缓道“我不会让你寂寞的住在那座宅子里。”
方静好眼睛湿湿的:“你真的不怕浸猪笼,被世人唾骂?”
他淡淡一笑:“韩澈从未怕过这些,以前不怕是因为没有牵挂,现在不怕,是因为有了牵挂。”
爱情是多么傻?似乎只要一句话,便能叫你生出对生活的热爱来,方静好低下头,忽然听到上面有人叫道:“探长,这下面好像有人!”
她蓦然回过头,两个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