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富耷拉着脑袋不吭声，陈二又说：“成日给你说，叫你踏踏实实过日，就是不听，从今个起，我再不纵着你，这个家你若呆下便呆，呆不下就！”

王氏听是李双喜的声音，急忙开了一扇窗，伸招呼着：“在呢，快来！”

“娃他爹，咱爹刚才看着倒伤心的很，要不一会儿让泽去东边儿去陪着老两？”几个孙里，陈二最大孙泽。

王氏看陈铁贵不兴，也没心思和他聊闲话，招呼几个小的吃好，又哄着宝珠上炕针线活。

“唉哟，老，犯的着和他置这么大气！”陈刘氏听自家男人不对劲，赶忙上来劝说着：“打也打了，叫他自己再好好想想的那些事是对是不对，咱先回房歇着去。”

王氏合计着：趁着休息几日多些活，等到八月十五前后拿到乡里卖卖看，听双喜说，一双鞋垫能卖到两文钱儿，自己的这些布鞋和鞋垫，样虽说一般，可手工是好的，穿着也结实，耐穿。这样一来，家里还能多几十文钱的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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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正在窗看的津津有味，不得她爹再多来几下，瞧见陈二也就打了那么两下便停了手，心想着：“也就嘴说说，真动起手来，还不是心疼儿，不舍得打？”

陈二沉着一张脸，三步并两步到院儿中间捡起木，一阵风似地冲向陈铁富，抬手就是几下。

陈二叹气，丢了木，陈刘氏搀扶着转过时，脸上俨然已是老泪纵横，这一幕正被王氏收底，也跟着叹了气，往日里公公很少发火，虽然如此，在村人里却从来是个气汉，虽年过半百，朗，下地活仍旧不输给年轻人，今儿个被铁富气成这样，王氏才蓦然发觉，公公婆婆真的老了。

陈二三两下将铁富从窝里揪了来，拽到北边给剁草的树桩跟前儿，一只手挽着绳儿，另一只手死命往铁富上绳，陈铁富起初还不动弹，听着陈二嘴里说的气话儿，脆挣扎起来：“别捆我，要打赶打！”

陈铁富也不叫唤，生生忍着，陈二又照着铁富上一脚，整个人颤抖着“这些年爹不发火，真当我要撒手了？我告诉你，我活一天，就不准你胡来！”

陈铁贵了“也成，爹今儿个着实动了怒，我瞧着都揪心。”

猛地一挣，轻松搡开他爹，索往树桩下一蹲，冷笑一声“要打就往死里打，反正我这个儿你们也不重视！还叫我活着啥？打死算了！”

因着早上这么一儿，陈家也省了往日集在院儿里吃饭的规矩，翠芬和红玉两个了灶房，又将饭菜了，给陈二两送房，陈铁贵也端着饭菜招呼两个小的了屋。

顺便再给宝珠买些棉，几件冬衣，正合计着，院外有人喊着：“秀儿在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