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贵咧一媳妇“别听你娘的，就是今年考不上了咱还有明年呢！”

魏元从宝珠手里接过书，随意翻了几页，问：“宝珠想读书？”

宝珠心里暗笑，积德可明着呢，人不大，脑瓜好使。知王氏稀罕自己，连泽都敢欺负，就是不敢把主意打在她上。

二月初四这一天，王氏特意宰了一只公，又熬了汤，说是泽第一回考学，家里再困难也要杀一只表示表示。吃了晌午饭，陈铁贵就架好了板车，没一会儿李双喜领着大了院，今儿陈铁贵要带着泽跟大上县城，晚上就投宿在县里，等明儿一早两个娃考了试再回来。

宝珠朝积德吐了吐，不等他有所回应，飞快地转回了屋，气的积德直跺脚。

“可不是！”王氏也跟着笑“这丫！年一过就天天捧着她大哥的书翻来覆去地看，泽有时下了学也教一会儿，那劲要放在我家老二上，我跟娃儿他爹卯足劲儿也给供上了！”

这时候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魏大伯了，别看魏大伯平日里不显山不的，可宝珠以自己常常去听他讲解医术的经验判断，文化平也是不低的，至少也得是个秀才。

宝珠耸耸肩，不搭理积德。又听见两人在外说着要找铁跟小虎。

宝珠使劲，说：“读书好！我要读书！”

魏元摇了摇，叹起气来“可惜是个女娃儿，宝珠要真愿意学，明儿起就跟着思沛一块儿认字。”

想想她爹她娘大字不识几个，将来她开饭馆的远大志向若是实现了，少不得要算账写字儿的，可村儿里哪有女娃上学堂的先例？即便是在家读书，她爹也不见得能同意。

就听见生在外着话儿“表哥，我娘不准咱们欺负妹妹，你还说？不怕娘揍你？”

泽，走到宝珠跟前儿摸了摸妹妹的脑袋，说考了试从县里给宝珠带好吃的。又对他娘说：“娘别担心，甭题目难不难，夫教过的左右是不会写错的。”

字儿都是认得的，复杂些的繁字猜也不难猜，可问题就在于，自己认字这回事，爹娘不知啊。任自己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无师自通不是？

宝珠听着俩人走远了，这才悄悄了厢房，上了炕，从木箱里取泽两年学的百家姓跟千字文，抱在怀里踌躇起来。

积德还不死心，又扯着嗓门喊“昨个儿我看见喜妹上刀疤小屋了！你再不去，那小就不跟你玩儿了！”

临行前，王氏再三叮嘱丈夫要看好两个娃儿，瞅着泽小小年纪就要考童试了，家里了第一个读书人，心情到底不一样，圈也不禁有些发红，语无次地说着“乖娃儿，娘知你本事大着呢，夫都说你学的好，好好考，肯定能考上！”

心里有了想，没过两天再去魏元家的时候，宝珠就随带着百家姓，眨着一双大睛，一本正经地说：“伯伯，学写字！”

的“不知羞！还想当女秀才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