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贵见她娘气的不轻，嗨了一声儿，劝他娘“爹今儿兴，多喝了几杯，说的都是醉话儿，娘不必生那闲气，赶明儿几个娃儿大了还不得连娘一块孝敬？”

陈刘氏腮帮里鼓鼓的，听了她的话儿，要夹菜的筷在空中定了定，这才又去夹了一块鱼，埋着吃，半晌没吭气。

陈刘氏鼻里重重哼了一声儿，转回了屋。

陈二呵呵的笑，又去瞅泽，借着酒气一拍桌，直将在场的众人吓一大，他半闭了儿，一打嗝，指着泽中气十足地说：“泽娃儿赶明儿中了秀才，爷爷也有赏钱儿”

陈二咧她“今儿兴，咱孙女多息你没瞧见？五个钱儿我还嫌少哩去再取上二十钱儿来。”

一时间，饭桌上炸起了锅，还是宝珠爷爷先说的，说宝珠才虚龄七岁，能这样的好菜实在是不容易，张凤兰也说宝珠是块好料，又勤快又会活儿，炒的菜比馆里的还好吃，加上宝珠三个哥哥也跟着赞她，陈二乐呵呵听了半晌，一歪脑袋，打了个饱嗝儿，从袖里取了五个钱儿，站起来不由分说要给宝珠，说是宝珠娃儿聪慧，陈家了这样的娃儿，兴几个零钱儿，必须要收下说是将来好好，等嫁了陈家还给赔上一贯钱儿

陈刘氏脸越发难看，砰地放下筷“我说老汉，你是吃酒吃糊涂了吧？”

宝珠，得了她娘的许可才去接那钱儿，又恭恭敬敬给陈二说了谢话，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定。

王氏见他站着的晃晃悠悠，知他吃酒吃的大了，忙招呼着凤兰一块搀扶他了厢房，陈二又忘了前要来取钱的事，拉着王氏直说着醉话儿，说前分家亏了王氏，说起这些年的不易，又说娃儿们争气，爷爷的心兴，王氏听了心里倒也动，又一会儿，他才倒在炕上呼呼大睡了。

宝珠瞅瞅她小婶，又瞅一她娘，脚下没动弹。张凤兰将那钱儿给丽，哄她说：“给你送去，让收下了，将来还给咱们好吃的”

王氏笑着让宝珠收下，又从自己怀里取了几个钱儿给丽，哄她说：“咱们丽又乖又勤快，大婶也有零钱儿给咱们小丽呢，丽快收着。”

张凤兰也是看不过就帮人的个，也跟着从衣襟里取了钱儿来，豪气地说：“我瞅着宝珠那几个菜的好，今儿也要给我大侄女赏钱儿”又招呼宝珠“宝珠娃儿，过来拿着，婶给你的零钱儿”

陈二急的要起去屋里取钱儿，一边瞪着俩儿数落着陈铁贵“胡说八爹的酒量你还不清楚？清醒着那甭听你母亲的，几个赏钱儿，爹还不了主？”

王氏端着汤从外来，瞧见屋里的架势也跟着笑眯眯的，笑着跟陈二说：“宝珠嫁人还早咧，爹就别跟着心了，将来只好好在屋养老就是，我们宝珠还不得好好孝敬您的？”

王氏越听越来气，呛了她一句：“娃儿不过得了她爷爷五个赏钱儿，好赖是大孙女，这钱儿也没给了外人，娘不至于生这大的气吧”

王氏心里一阵火气，好好的一顿冬至饭，因几个赏钱儿倒吃成个不而散，噢，自个闺女就不得几个赏钱儿？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勉压下怒气，跟铁山和丽说了一会儿话，不大会就招呼着丈夫和几个娃儿就要往回走。

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陈刘氏脸还是不大好，宝珠十分地觉察到了她瞅着自己气不顺，心里说不上什么觉，小小的委屈还是有的。

陈铁贵心里也老大不乐意，这些年越发觉着她娘气量小，一路上不停安着王氏，叫她别往心里去，说她娘这些年不都是这个样，为这事生气，气坏了倒划不来，王氏叹着气，生气归生气，可也没理由把怒火撒在丈夫跟娃儿上，嘴里倒没说什么了。

宝珠嘿嘿笑着，直直盯着陈刘氏“这是烧豆腐，是我自个儿的”

丽乖巧地，吭哧吭哧从凳上爬下来，蹬蹬蹬跑到宝珠跟前儿递给她“，钱儿”

王氏先还打着圆场，陈刘氏倒不领情，拉着一张脸儿，絮絮叨叨数落起陈二，说前盖房还没钱儿，这会儿他倒大方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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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瞅一宝珠“你爷爷今儿兴，赏你的钱儿就收下吧。瞧瞧那么多娃娃儿，爷爷独独就赏了你，将来可要好好孝敬你爷爷，知不？”

张凤兰脆生生地拍笑着“大嫂忒客气了。”又哄着闺女收了钱儿回来。

走到自家门时，王氏让陈铁贵跟娃儿们先回去，说是要上张红玉屋里瞧瞧她，看她的病好些了没有。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