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还睡！”他转看到，轻轻一笑，揶揄：“上就晚膳了！这样下去你岂不是要成母猪！”

过了许久，他放开我，注视着我，半响又忍不住与我双额相抵，悄声：“那日你浑是血的倒在我面前，真是把我吓坏了。”

咚咚！传来两下敲门声，听见绮柔的声音：“侯爷，晚膳准备好了。”

笑意还在边，来不及散去，心脏却骤然，似被挖最的隐秘酸楚。

被我一逗，气氛不复刚才旖旎，他低低笑了起来，笑容清新如昔，令我怦然。

木讷的卫青如今居然会讲冷笑话了？

我心疼的反手去抚他的眉间，那一皱痕宛如刀刻一般，想来这几年他也十分劳。

说怨？

他的膛实宽阔，像是裹了丝绒的烙铁，倾听着他的平稳心，霎时只觉内心安定，那几分莫名惆怅亦渐渐散去。

他如此神态，不禁心“不，仲卿！”我摇了摇。

多年戎生涯，使他的模样有了些变化，增了几分沧桑，却更显廓分明，成熟英伟，威严天成，气度雍容，已不复当年青涩容颜。

沉默良久，听到他迟疑的声音：“明月…你怨我吗？”

这些年，在我最需要他时，屡屡生死关，他在哪里？

我张了张，又止，委婉难言，终化成无声叹息。

见我久久沉，他的眉心微拧，漆黑眸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霾，神陡然间有了些彷徨。

这檀香有宁神安眠之功效，我虚怠倦，连打了几个哈欠，忍不住又要向被窝去。

“小懒虫，快起来吧！”他把我从被窝里拉来。

他很少说这样骨关切的话，我心中甜，嘴上却佯装不信，笑：“是吗？令匈闻风丧胆的卫大将军，也会害怕？”

室内光线已暗，卫青放开我的手，起去灯。

该从何怨起？他不顾一切钟情于我，放弃所有带我私奔，随后又苦觅良药，低声下气哀求他人，征战沙场浴血奋战，几乎都是为了我，一得到卫长君消息，他丢下手全军务，冒着诛九族的危险，奔赴寻我，如今又对我百依百顺…要我怨他什么？

“诺。”

我转眸定定望向他，柔百回，思绪千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在笑我？”我困惑的睁大睛。

他拿起梳妆桌上的象牙梳。

“叫他们送到这屋来吧。”卫青随吩咐。

说不怨？

他略略弯腰，只见镜中我俩双颊贴。

他顿似如释重负，绑的脸线条柔和下来，轻轻将我拥他前，下抵着我的，糊唤：“明月！”

”

他蓦然停了下来，从背后环抱住我，我一僵，随即慢慢放松下来，靠在他上。

我的长发已经及腰，他梳得轻缓而笨拙，表情却十分认真，仿佛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见他这个样，忽令我想起了刚认识的好时光，不禁甜微笑…

我脑暂时短路，不由自主的听从他的话，爬起了床，顺从的坐到铜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