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

话罢，也不待谢佳柔回答，便径直转了，往来时的小径上折了回去。

“此事确是我犯下的过错，不奢望江姑娘能够就此原谅。”谢佳柔向江樱说：“江姑娘怨我也罢，我都无话可说——”

可下既知了，却又因是她主动坦诚告知的缘故，一时竟也没有太多气愤。

谢佳柔中一阵闪烁，望着面前态度不温不火的江樱，气难测地说：“江姑娘委实聪慧。”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一次放低姿态说这话来，可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

毕竟毁人及笄礼，实是一件太过毒之事。

江樱乍然听到这两个字，险些要没绷住。

在原地静立了许久，直至江樱的影消失在视线当中，才略微回了神来。

谢佳柔望着她的背影，竟一阵语。

江樱却一时没能听的明白。

她先是说致歉，后又提起此事，饶是江樱猜不透其中的联系，却也能察觉到她的用意。

恕她迟钝，她当真没有察觉到。面前这个气质洁脱俗的士族贵女，竟会对她有过嫉妒之心，甚至严重到险些扭曲了人格，还曾要毁她及笄礼的举动——

谢姑娘有关？”她望着谢佳柔问。

“实不相瞒，当初那段时日，我十分妒忌江姑娘。”谢佳柔原先倒是没想过要将这些话说给江樱听，故而有一瞬间的停顿，却还是继续说：“同为女，江姑娘应当知妒忌是一怎样的心境。而我彼时目光短浅，心狭隘，又因遭人欺凌，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当时那举动，一是因为嫉妒江樱，二便是为了报复晋觅。

果然便见谢佳柔了，丝毫不掩饰的模样“她之所以会有当日之举，实为我让人暗下煽风风，将主意暗示给了她。”

这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啊。

这些都是她不曾得知的。

就方才江樱临走前那句有些孩气，却又分外现实的话而言，算是让她明白了一直以来萦绕在她心上的一个疑问。

谢佳柔倒是没有料到江樱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还能如此冷静。

“谢姑娘言重了。”江樱最后看了她一，：“姑娘暗算起让人来真是好手段，若没有今日之言，迟钝如我这辈怕是都想不到姑娘上去——故谢姑娘的这份歉意我不愿收，只盼着谢姑娘日后不要再因一时情绪而将这手段暗下施加于我便够了。”

也正是如此，她在下这件事情之后，才会一直良心难安，最后接受了自己的过错之后，决定亲自向江樱坦白歉。

谢佳柔闻言不由怔住。

嫉妒？

“怨你又有什么用。”江樱看向她。表情虽然平静，却也完全称不上友好，只：“只是我此前不知这些内幕便罢了，如今谢姑娘既如实相告于我。纵然时过境迁。可我也没有办法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谢姑娘若是因为此事压在心里始终良心不安。故而想以与我坦白的方式来减轻内心的愧疚，也请恕我说不既往不咎的大方话来。”

原先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经江樱此言，她却又意识到，这行为确是自私的——因为她从始至终似乎抱有的都是让自己从中解脱的想法，而非是…真的有多么的觉得自己对不住江樱。

她没有想到。江樱竟将她的心思瞬间看破。

鼎鼎大名的孔先生，究竟为

谢佳柔微一皱眉。“江姑娘不怨我吗？”

她只庆幸，当时那位郭氏的举动并未给她的及笄礼造成太大的影响——若不然，此时她大约是会控制不住，上前与这位表里不一的士族姑娘动起手来的。

的确，她的确是抱有减轻自己内心的愧疚的目的，所以才决定寻个机会跟江樱坦诚的。

片刻后，却是情绪不明地笑了笑。

她或许可以不记恨，但也不到无条件原谅。

若说真正意识自己错了，竟是在此时此刻。

想到这情形，江樱忍不住笑了一声。

虽方才已有察觉，但现下听她如此坦然承认并且说明，江樱不免还是一阵惊异，当即皱眉问：“我与谢姑娘素无仇怨，谢姑娘为何如此煞费苦心要毁我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