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 得失

窗外的雪hua无声，墙下的茶hua树上很快覆上一层莹白。

寒意透过窗口侵入室内，与炉子里散发chu的热气一接chu2，镶着西洋玻璃的窗门上，很快凝结chu一层细密的水雾。

水壶里的水仍在咕咚咕咚响着，但是已经带着些将干的滋滋声。赵隽拢着袖子，伸chu一只手扇了扇壶上白雾，接而拿帕子裹住壶盖上的手环揭开，倒掉gun沸的余水，然后重新添了几勺泉水进去，很快殿里便静了下来。

勺子落在白瓷水罐上，发chu轻轻的脆响。

赵隽伸手chou开shen后斗橱，拿chu几碟点心“皇后自己zuo的，虽然不好看，却难得燕王爱吃。”

相较于御膳房的点心，品相的确是不好看，se泽暗淡，形状也拙朴，但是跟民间的吃食比起来，又还是好chu不少。景洛爱吃，恐怕是因为看上去很像他从前在乡间所吃的cu食。

萧稷掰了一小块，轻轻咀嚼下hou。

赵隽望着他：“真吃，就不怕有毒么？”

萧稷拿绢子ca着指尖，说dao：“你若要杀我，何须下毒？今儿我只带了一个护卫，你要杀我，大可以光明正大地下手。而我相信，比这更利索更名正言顺的法子你也不是没有，既然连我去顾家吃顿饭都能扯上拉朋结党，谁知dao下一回你会不会直接扣我个谋逆篡位的帽子？”

赵隽抿了茶，搓了搓微冷的指尖，说dao：“你在怪我针对你。”

萧稷扬眉。

赵隽dao：“可是我不针对你。又针对谁？”

他摊了摊手，尾音也随着飞雪，轻轻地扬起来。“我yan下没有敌人，只有对手，而你，就是我最大的对手。你隐忍而多智，沉着又果决，你是萧家后嗣，这江山本有一半是你们家的，我赵家有愧于你们。你若想拿回这皇位。我想，满天下不说所有人都会拥护，至少也会有一半以上人支持。

“有你在，我终日惶惶不定。可是我却又不能杀你。因为。我杀你等于杀我自己。只要你死在我的手上，满朝文武jin接着就会来推我下台，我当了那么多年太子。我xiong中怀着那么多年抱负，我怎么舍得放弃这得来不易的位置？我不信，我在这位上zuochu的成绩会比你少。”

他两yan晶亮望着他，yan里的jian决不遮不掩。

萧稷静默了片刻，看着面前浮沉在水里的茶叶，说dao：“我还以为，我zuo的已经足够令你消除对我提防和戒备。我也以为我所展现chu来的诚意也足以令世人相信我对这个皇位没有兴趣。难dao你以为但凡仇恨就只能以报复和掠夺作为吐气扬眉的手段？”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赵隽侃侃而谈“有时候你没有野心，不代表别人也没有野心。如果你shen边的人都有野心，那么你也很难不会长chu野心。而还有的时候，你明明过去的时候没有野心，但将来某一个时刻，忽然又不满足于现状，生chu许多的‘假如’，那么，对于我来说都是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