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你是说有舍必有得。”余罪。

可不再怎么说也是个悲剧，渐近墓园时，楚慧婕已经捺不住了，伏在秋林的肩，嘤嘤地哭个不停，悲从中来的时候，她在痛哭涕扇着自己的耳光，一直喃喃地对不起爸爸，秋林在唉声叹气，余罪也未劝阻。

“穿着警服，又苦又累，熬了一辈，家里顾不上，老婆孩顾不上，我后悔了一辈。”秋林叹着，不过话锋一转又着：“可如果没有穿警服，平平安安，碌碌无为、默默无闻，那样一辈好是好，可彩就全错过了，当我行将就木的时候，如果找不这辈那怕一让我自豪的事，我想我也会后悔的。”

痛苦，不是一件坏事，快起码能记住很多事，学会很多事。

余罪蓦地苦笑了笑，回看楚慧婕那哭得梨带雨，凄凄切切的样，他叹：“大分人都下不了手，我现在有理解黄三的那心态了。”

“能让你疼的案，应该不是小案啊。”秋林。

“想自我救赎，可最终却发现他谁也救不了。就像我们警察，都想拯救这个世界，到最后连自己都救不了。”余罪，莫名地想起了，那个白发，大笑作囚的老人，那表情他现在理解了，是绝望。

昔日三位养女，相携上山，哭声沥沥，到碑前时，已经是泣不成声，郭风着烛、娄雨辰烧着纸，秋林和余罪恭立在碑前，地鞠了一躬，轻轻地退开了，任凭那三位哭天呛地，发着心里的痛悔。

“什么心态？”秋林问。

“那我不客气地问，您这一辈，抓了数千坏人，熬得脸皱白，一辈，末了自己也是不于不净、不黑不白，还给一个老贼送终，后悔么？其实可以活得更好，比如我就知，老许、王局，行时还是您的徒弟辈，邵万戈多算您徒孙辈了。”余罪好奇地问，那或许正是他心里的疑问。

黄三终究还是赢了，他以自己的将死之，换回了几个养女的新生，能让秋林这么位臭清折腰的人不多，他就算一个。

“对不起啊，余，还把你捎带上。”秋林轻轻说了句。

“所以，没有什么后悔的，匆匆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活着的时间都不多，还非要活在后悔里？”

“没事，案。”余罪。

“没事，不是什么大案，老，我有个问题，没有取笑您老的意思啊，能问您吗？”余罪看着满足脸皱纹，已经超然外的这位老警察，那个压在心底的问题，浮上来了。

那边秋林刷声已经拉开车门了，是借学校的面包车，余罪殷勤地拉着楚慧婕坐到了车上，他到驾驶的位置，好多天了，好像这件有意思的事让他重拾了兴趣，载着两人，往西郊公墓去了。

“别跟我客气，老实说，能让人服气的嫌疑人真不多，可黄三绝对算一个。”余罪。

“开什么玩笑，怎么会介意，不是所有人都能达到他那度的，什么时候去？”余罪问。

笑着直接说了：“你该早告诉我，都该去看看老爷了。”

“为什么？”余罪愣了下。

“问吧，你好像变得越来越客气了。”秋林笑了。

“彼此彼此，黄三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个。”秋林笑，看余罪不信，他解释：“是慧慧说的，他死前安排闺女找你自首。”

很快就见到了在墓园等着的郭风、娄雨辰，下车时，两人二话不说，扑通通两声给秋林重重磕了几个，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秋林一手挽一个，好容易才把这两人拽起来。

这个离奇的故事就讲来也没有可信度，一代贼王，死名销，后事和那块冰凉的碑，却是一名警察给他立的，是抓了他，害了他的警察立得碑。

不过这并不是一个兴的事，快起码对于楚慧婕如此，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里，余罪才知，昔年共同参与那次机场盗窃的郭风、娄雨辰已经刑满释放，因为“主犯”黄解放投案自首，主动上赃的缘故，他们两人判得并不重，郭风两年，娄雨辰一年零六个月，都提前狱。

“因为他看你心地善良，不会为难她的。”秋林。

“可他过的，总有人会记得，比如他们，比如你，比如我。”秋林淡淡地，他回审视余罪的时候，稍稍发现了端倪：“怎么了？你的脸不大好？”

“你…真的，不介意？”楚慧婕忘了打手势，直接问来了，那脸写着忒多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