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古向佐一步出了更高价格,她自己才开始坐地起价。古向佐果然说的没错,这样捡漏的商机,是稍纵即逝的。
“妹子,我是干工程的,砖都扛过四年,我是比较直爽不喜欢绕弯子,咱开门见山吧。”党春红深吸口烟雾,翘起腿眯眼看着我道:“如果你想合作工程,我这边有人,大过年的工人不容易,要赶冬动工工价我得帮兄弟姐妹们抬高点儿;你要是也对东郊那块地有意思呢,你就给我亮个数儿,好多人候着,我也没功夫侃那价。”
我心里顿时有点紧张和尴尬,我的确只是想先来试探试探口风,没曾想正主和情况都与我预料是不相符的。
拓展工厂后公司并没有多少流动资金,但我突然想起车厢里那不知是郑君怡还是六姨的一笔钱。
呵,倒算是弄拙成巧,解了我燃眉之急。
我想了想,戚眉道:“六百万。“
“春红姐,您直接我也不娇作,六百万,这是我们公司现在能拿出的最高数字。“
“六百万呐?啧,妹不,戈老板看着年纪小,没想到资产挺厚的呀?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党春红语气顿时温和谦尊许多,甚至急忙将故意呛我的烟头碾灭了。她刚笑着张开嘴,却又似想起什么,沉默会儿才轻声道:”那这样吧戈老板,我这先前给别人也应了,价格嘛和你五对五差不多吧,但我喜欢你,我觉得和你有眼缘而且最重要!咱都是女人得多帮衬点呐你现在这等等吧,我去看看那片地皮的具体面积,再来跟你商量,差不多这地就给你了!“
我心头一喜,看来是有戏。我起身微笑着点点兔,便让开了路让她下楼。心想没计较那些小数额,大刀阔斧高出她爆出数字的两百万,果然是对的。虽然看来还是能再砍一砍,但最重要还是尽快把这事定下来,只有这样才不会因小失大。
可最终结果,却是我没预料到的难堪。
她走后,我便一直带着喜悦的心情等候,而等了二十分钟还不见人影时,笑容便有点僵硬。
我还是继续等,怕她是在钓鱼,就等我主动上勾再坐地起价。但足足半小时后,终归耐不住,我去一楼找她。然而转了个遍也没找见她人在哪儿,只能去问迎宾。
“老板?我们党老板啊?哦,她刚接了通电话,出去了,也没说给您留电话什么的。“
听到迎宾这样说,我心倏然凉了半截,脸色也沉下去。我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抿唇半晌后,还是心有不甘的出门返回自己车里去了。
商人,都是如此,谁都想做最后吃蛇的那只鹰,而鹰吃了蛇,猎人却还想将鹰一枪子打下来。
党春红这块地,两百多万收购回,无人问津时估计也就想以这个价、乃至更低廉出手尽快止损——而看得出她也是精明,因为第一个人出价时她耐住了诱、惑,才能等到第二个更高昂的价值。而现在,古向佐出叁佰伍拾万,别人出了更高的四百万,她都不要,她在等更大的卖家。所以我跟她说我要六百万收购,她便肯定是打电话又去问了以前出价的人,至于那人比我高出了多少,我已然无法得知,除非我让迎宾转告她我会出更高的价格,否则她可能都不会再见我一面。
心里苦涩涩的,这世界就是如此,有资本的人得到更多更好的机会,没资本的人,就算肯努力也是很难能够得一份良机。
时间还早,刚到下午,我戚眉想了想,还是开车原路返回,想跟古向佐,当面再讨论讨论这件事情。毕竟现在看来以我的个人能力,这片地,我已经是争取不来了。
冬天的太阳,总是沉得如此快,回到古向佐别墅的时候,天边已是一片血染的云彩,夹杂冷风习习枯枝萧瑟,说不出的凄凉与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