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倏然睁圆了眼，剧烈咳嗽着，眼底满是焦虑与担忧：”这些年你南轩哥哥对你怎么样你心知肚明，他从小就拿你当亲妹妹，你犯病起来，他几上十亿的项目都会丢下赶到病房去照顾你，几十年了也没变过。平常，也是你没要过，但但凡是你要的东西，南轩从来不会问第二遍。他当你是妹妹，妹妹要什么，哥哥都会给。“

老人额头皱出一根根横纹，抬手想抚摸童沐瑶，童沐瑶却冷冷一把拍开，他枯瘦的手便颤抖的缩回腹部，却又不忍道：“你爸太强硬，当官不能太强硬，所以占军压力特别大，阿升而立之年时，他才生下你。我呢，也就从小把你当孙女儿。顾爷爷，不是个很有趣的人，所以没什么能给你，只能偷偷护佑你。当年陷害过与你爸爸为敌那些官客商患，现在已没几个还在了，不是自杀，就是丢下所有不该得的财物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剩下那几个，都是爷爷怕给你损了阴德，才留下的。“

“瑶瑶，你骂爷爷，你骂所有人，都无所谓，但你千万别将你在我们心底模样想成那样，气坏你自己的身子。”

说着，老人自己却已经喘息粗重起来，半抬起的腰突然塌下去，胸腔吃力的一起一伏；童沐瑶看在眼底，却没流露出半点不忍。

她只是面无表情启开薄唇道：“轩哥哥对我是好，是我要什么他给我什么，但他能不能把我爸妈的命，买回给我？”

“顾爷爷，你说你护佑我，你让所有陷害过我爸爸的人都不好过，但真正杀了我爸妈的人，你的亲儿媳妇，你可动过一根手指？”

“虚伪！你们顾家人都是道貌岸然的强盗！”

她猛地皱起鼻翼，走到墙角桌边，背对我们发出阵阵阴笑：“你们都觉得我脆弱，你们太可笑了，我需要你们同情么？“

“你们才是懦夫，那种半夜突然疼的在地上打滚，好像有只手把心脏揉烂掉的感觉，你们谁能经受的了？你们知不知道原本还跟个傻瓜一样乐呵乐呵站在百货店门口，兴高采烈等爸爸买新书包的时候，下一秒，转过头，突然发现两个人摔得跟被踩烂的包子一样，那是一种怎样感受？”

“你们还知不知道我每晚做梦，都会梦到他们两个，就那样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他们什么话都不说，血流着，苍蝇乱飞着，就用灰色的眼直勾勾看着我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噩梦我足足做了六年！“

她倏然回头，脸颊流淌着两条清痕，两眼充斥着彻骨怨恨：“你们又知不知道，那些年你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带着郑君怡来病房看我，那样虚伪的你们，有多残忍？如果不是爸爸工商局徒弟来探望时告诉我种种疑我就巴不得给差点灭了我家满门的凶手感动的痛哭流涕了！你们还是人吗？郑君怡都没有你们这样残忍的！“

老人焦灼着，想翻起来，却抚着胸口怎样也做不到，急得嘴张开又闭合周而复始；我看在眼底，抿了抿唇，低声道：“郑君怡是害的你家破人亡的凶手，但她也是当初南轩最挚爱的妻子，顾叔叔唯一孙子的母亲我不会说他们在郑君怡和你之间这个选择是对的，但我能肯定，你站在他们角度，你不会深明大义。我也一样，因为这个世界，你我他，都只能选择履行一个立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