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宝撅起小嘴嘀咕着,把耳朵贴到我肚子上,然后煞有其事的郑重说:“妹妹,现在妈妈看起来可怪了,但你不要被她吓到。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光头的妈妈!”
“去你的!别折腾你妈了。”
古向佐拍了下玉宝屁股将他轰走,然后坐在床边,紧戚眉梢握住我的手:“感觉怎么样小薇?过一会儿,该没有知觉了呵,你也真够狠心的,我对你的好,你看不见也罢,这样重得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紧抿唇,不语,看到古向佐我就莫名难受,因为我觉得别墅那天之后,他好像突然苍老了许多,白头发都能看到几根;他却是将我手越发抓紧,鼓了鼓腮帮道:“现在有些事,我也想通了小薇,有些看不惯,其实就是比不过。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顾南轩自然有他更让人依赖的地方;但正因如此,现在,我肯放手了,你一定不能放手,你们一定要过的很幸福,是你们两个人!”
我咬着唇,很愧疚说:“古先生,我想求你件事。”
“说、不用求,我一定办到。”
“古先生,我想您,能否把弘扬机构还给顾南轩?”
古向佐戚了眉头,他很低沉说:“不用。”
“我根本没接受法人转让,抛开其他原因,弘扬那错综复杂却影响重大的关系网,除了顾南轩,是没人有能力料理好的;你也不用担心他小薇,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变得有些可怕,他接连吞并了很多家公司,他打通了很多政府人脉,把昌盛大刀阔斧的推入激流层,现在昌盛的资本,以一个特别可怕但也稳定的速度膨胀着。”
“是为你么?”古向佐眼底有些落寞:“我听说,他在巴厘岛附近,买下了一整座海岛,还有一架民用飞机,现在大抵正在上面修建城堡。”
我心底泛酸,没有言语。他让开步伐,忧心忡忡看着我被护士推向手术室。
我心底是麻木,但也是害怕的,在打麻药前我便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所以一直蛮平静,但不知道为何现在却突然这样惧怕,好像缺了什么东西一样。
当看见那抹黑色身影,默无声息挡在手术室门口时,我便终于知道我是缺了什么。
“薇儿。”
他声线有些颤抖,我猜想他不是刚刚来,他一定是在外面等了很久,所以嘴唇才被冻得有些发白。他脱下风衣递给陈道,然后静静的凝视着我。
“南轩。”
我终归还是忍不住,当先唤出了声,泪水也被这颤抖的声线,给勾了出来;
他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他突然回过身,走向远处,背影看起来那样冷漠,我偏生在他嘴巴里听到那倏然让心碎裂的话语。
“陈副总。”
“是。”
“棺木,准备两口。”
他走了,又没走,他知道只有他能给我那种独一无二的安全感,所以他站在远处凝望着我,像尊雕塑般沉静。我说过他紧张我会怕,所以他脸上看不到一丝半点的紧张。
陈道张嘴想说什么,但他似乎意识到顾南轩是认真的,他没有开玩笑,于是他惨白着脸,摁动手机许真按他要求去订棺木。我要被完全推进手术室时候,他却突然从门缝塞进一页纸,
我接在手里,寥寥数目,泪盈满眶的合住眼睛。
【薇儿——
抱歉,又是不能亲口言说,因为我怕,我怕我再强大,也会忍不住掉眼泪。你说过我紧张,你会害怕,你这辈子看不见我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