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分局的大门周月分别给小梅和我打了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建议我有空的话能否去清湖医院看看信诚，但他也拿不准这事该怎么向信诚述说。

“吴队长，”刑警说：“应该在吧。不过今天这案一直是我们副队长老蔡在办，吴队长前天去抓丁优的夫，昨天刚从贵回来。今天中午他传了另一位嫌疑人过来问话，现在可能还在前边的谈话室里。”

据上述情况，在周月带着优优来到分局报案的半小时前，分局主领导就批下了对丁优实施刑事拘留的命令。刑警们立即临时组织力量，推测优优的行踪，正待四张网将其缉拿归案。恰巧，此时，优优找上门来，自投罗网。

惊疑之际，周月不再听到优优的喊声持续下去，似乎有一些杂的脚步，从门外走廊上快速穿过。他知这是优优被押走的声音，他甚至能分辩哪几声脚步属于优优，能听优优的脚步有些蹒跚，但还算从容。

路上我们都未想到我们实际上已经来晚。当我们一清湖医院的电梯，就听到了医生护士以及秘书保姆抬八度的声音，接着我们看到走廊里的一大堆人，围着晃晃悠悠的凌信诚大声劝阻，似乎都在竭力把他

阿说丁优撞死德以后，带她仓皇逃离现场。回城途中，将车开至一苇塘，在那里兼施，阿与其订立攻守同盟。在阿答应之后，才开车送她回城。阿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最后决定向公安机关检举丁优。

最先回来的信息，是在南三环的那家汽车维修中心查获了优优的丰田轿车。那辆车被查获时，还未及任何维修，一切破损痕迹，均保留完整。这些痕迹与大兴公安通大队对当日凌晨发生于莲河大桥的“通肇事逃逸案”的现场勘查及对死者的尸检验结果完全一致，与阿检举的行凶过程也大相同。而从清湖方面传来的调查情况，也确认了优优在案发的前一天一早门，中午才归。案发当日再次一反常态，黎明即起，叫醒保姆，匆匆门，不带司机，自己开了那辆久已不开的丰田佳，急急忙忙离开了医院。

周月低思索一下，抬又问：“麻烦你去问一下，我想见他。”

但那一天周月并没有见到吴队长，去帮他“看看”的那位刑警看过之后回来说，吴队长刚刚结束对嫌疑人的讯问，就到局长那边汇报去了。他问周月要不要等，周月摇表示不要了，实际上他也不知自己要见这位吴队长，究竟想对他说什么。

脚步声消失之后，周月转脸借问对面的刑警：“请问，你们吴队长现在在吗？”

分局接到上述检举之后，立即兵分几路，展开调查。一路赶往莲河大桥现场和大兴公安通大队，一路通知全市各个通枢纽及北京所有汽车维修站，查“京C006925”号丰田轿车。还有一路人同时赶往清湖医院，实优优近四十八小时的全行踪。到中午从各个方面传回的情况，基本印证了阿举报的内容。

周月的这通电话让我万般，我早就隐隐预两年前信诚父母的横死，将始终成为优优和信诚之间芥，哪怕他们最终白到老，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由此反目。

这一切与上次优优被控毒杀幼儿一样，如此不可思议，但这一次周月却几乎无由置疑。一来他对两年前瑞华园别墅那桩血案的详情并不了解，二来优优所说与阿所说究竟孰真孰伪，难以辨清。如果据分局调查的情况分析，优优的嫌疑显然大于阿，至少那辆杀人的车，就是优优从清湖医院开来的。但如果仅凭对优优和阿两人不同的直觉受，周月又相信优优而不信阿。然而如同周月不能不服从这样一个理一样——主观的直觉也不能不服从理的推断，也不能不服从客观的证据。

我和周月在电话中相约，一同前往凌信诚，路上商议如何用缓和的甚至模棱两可的语式，来表述优优被捕一事。周月不知是否于实用的目的，对我的才大加鼓励，说我最善言辞，既能说清事实，又懂婉转迂回。而周月陪我一同前往的目的，主要是想找凌信诚和他周围的秘书保姆司机护士一人等，了解一下优优这几日的言语表情。这使我隐隐觉得他对优优杀死德，还是有所怀疑。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已既成事实：德确实死了。优优也确实，为此被拘。

刑警上：“行，我去帮你看看。”

这桩事过境迁的血案，对于一双激情恋的男女，总之不是什么好兆。但我怎么也没能想到，在时过两年的一个下午，我在周月打给我的这则电话中，听到了另一个令人惊骇的版本——优优于信诚父母的惨死，不仅并非无辜，而且参与了策划，而且是一个主谋。她在两年前带着李文海和王德江去凌家登门拜访，炮制了那起惊惊惨案，两年后她为遮掩罪行，又蓄意撞死德…这一切不禁让熟悉优优的所有人都瞠目结，叹人心难测世事难料；也让熟悉信诚的所有人，都为他担忧汗，不知他能否承受命运的如此戏，能否渡过这场雪上加霜的神危机。

如何，都会成为她的一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