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个女人，声音如释重负：“谢天谢地！老公，你可接电话了，你刚才不接电话真把我吓死了。你在哪儿，你没事吧？”

方舟艰难而缓慢地开：“你丈夫…他已经不在了。”

“对！我们都是中都时报的战地记者！”

他们赶到一个灾民居住时，几辆拉着救灾资的卡车也刚刚开到。韩振东和刘成去采访卡车司机，萧原则帮着几个志愿者从卡车上卸货。方舟被志愿者们忘我工作的场面动，也加到了他们的行列之中。她接过一个纸箱扛在肩上，箱并不重，但她脚下一，箱歪向一边，刹那间，一双手有力地托住了箱，替她在肩扶正。方舟侧向那位志愿者投去激的目光，忽然愣住了。

经死亡多时。人们默然伫立在路边。一阵手机彩铃忽然响了起来，是个孩气的叫声：“是我，快接电话呀，快接电话呀…”

方舟又拨了几次祝五一的手机，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

终于，方舟走人群。她弯下腰，用颤抖的手从遇难者的袋里拿了那只还在响的手机。她看了看周围的人们，迟疑一下，接起了电话。

方舟看了他一：“这儿也是我的家乡！”

灾区之后，中都时报的记者们立即奔赴各个救灾现场，投张的采访…每次采访完成之后，他们都要拿祝五一的照片，让抢险战士、医护人员或本地群众辨认，但每个人看完照片后，都无一例外地摇。没有人见过祝五一，没人知他的下落。

祝五一说：“我也很担心你们。可这儿本打不电话，没办法和外面联系。我也想尽快回去，但我不能就这样走开，这是我的家乡，我必须为她什么！”

下雨了，采访车在泥泞中艰难行。

“你们来了就好，现在我在这儿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志愿者，而是一名记者！”

雨过天晴。方舟和祝五一坐在山坡上，劫后的重逢让两人都多了几分沉。

电话里传来了一阵发抖的哭腔：“他怎么不在了！老刘！你在哪儿…”对方的哭腔变成号啕。接着，又变成一阵嘟嘟嘟的忙音。方舟拿着手机，泪盈目，哽咽起来。萧原过来，把她抱住。

她看到的，竟是祝五一沾满泥浆的面孔！

方舟说：“祝阿姨很担心你，我们每个人都很担心你。”

人们左顾右盼，发现那铃声来自一个遇难者的袋。人们静静地倾听着这个彩铃的绝响，没有人忍心将它打断。

方舟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拿着手机的手颤抖得更剧烈了。对方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老公，你怎么不说话呀？你没事吧？喂，喂！”